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司徒翼,十娘抿着嘴唇前后思量了一会儿,她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夜兰息:“夜兰息,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
夜兰息深邃的眸光看她一眼:“你还想要我用洗髓丹救他?我不是说过……”
“不是洗髓丹!”十娘走过去,将手中的安魂木举起来给他看:“我师父说,可以先把他的魂魄引渡到这块木头里面,然后再想办法保住他肉身不坏,我就能够有时间找到为他续命的法子!”
夜兰息的目光落在这块通体乌黑,毫无光泽的木头上,片刻之后,眼中露出惊诧的神色:“这是安魂木?你怎么会有北冥国的东西?”
他伸手将那块毫不起眼的黑色木头一把夺了过来,反复看了看,语气当中的惊疑更重:“你认识控尸门的人?”
“什么控尸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十娘将黑色木块一把夺了过来:“我现在和你商量正事呢,你别和我扯那些旁的!”
夜兰息没有说话,本来还算轻松的脸色,因为这块安魂木变得阴沉了几分。
十娘从来也不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夺过安魂木,又道:“我想请你帮我想办法保存他的肉身不坏,当然,你还得继续想办法帮他护住心脉,等我找到续命的法子……”
“哼!”夜兰息轻嗤了一声,语气比刚才冷淡了很多:“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十娘倒是怔了一下。
自从几个月之前,他们一起从鸠府偷出子午鼎,便互相达成了一个口头上面的共识,他用她的子午鼎,她从他那里得丹药,想要什么样的丹药,只管开口就是。
这种关系,渐渐的都已经成了习惯。
愣怔片刻之后,她辩驳说道:“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了么?那子午鼎本来就是我娘亲的……”
“哼!”他又用那种略带不屑稍显鄙夷的语气轻嗤了一声:“鸠十娘,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十娘搞不懂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夜兰息道:“有一棵树长在一个岔路口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经历风催雨打却越长越茂盛,直到有一天,一个路人经过这颗树的下面,惊叹说道‘呀!这棵树全身上下都是宝,我得折一段树枝回去!’,然后这人就折了一段树枝,走了!路过的人听见他这话,也都学着他的样子,折了一段树枝带走!”
十娘拧着淡眉急得直跺脚:“我现在给你说救人的事情呢,你给我说这些干嘛呀?”
夜兰息不管她,继续往下说:“这是棵宝树的消息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所有人经过这颗树的时候,都会想办法从这棵树的身上带走点什么,先是树枝,后来就是树皮,再后来有人用刀子将树干削下一块带走……,再然后,就连树根都没人刨走了!”
十娘嘿嘿干笑两声:“真有意思!”
夜兰息见她心不在焉的敷衍,也不生气,转而又问:“过了没多久,这棵树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土坑!鸠十娘,你知道这棵树最大的悲哀在于什么地方吗?”
“它悲哀吗?它有我悲哀吗?有正躺在床上等死的司徒翼悲哀吗?”十娘实在受不了,从前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夜兰息这么啰嗦呀!
夜兰息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棵树最大的悲哀,就在于它拥有很宝贝的东西,可是却没有能够守护这宝贝东西的能力,最后才招来杀身之祸!”
十娘隐隐有点明白了,可是依旧还是又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就和那棵树一样,子午鼎在你的手里,可是你却没有守护它的能力,早晚都是会被别人掠夺的,说不定你和那棵树一样,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夜兰息说得头头是道:“所以,我帮你看着子午鼎,还无偿的为你提供这么多丹药,你应该感激我报答我,而不是以子午鼎来和我谈条件!”
十娘心里气得暗暗磨牙,这夜贼,得了王位之后,比以前更是能说会道了。
再说下去,这子午鼎只怕就会变成是他的了!
她干干笑了两声:“好吧!我谢谢你帮我保管子午鼎,也谢谢你让我躲过了杀身之祸!……你现在可以想办法帮我保护司徒翼的肉身了吗?”
“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夜兰息转身走到床边,沉声说道:“南宫皇室留下的陵墓下面,有一口千年寒玉所铸的冰棺,我可以将他放进冰棺里,也可以定时进去输内元之气为他护心脉!”
十娘听了心里暗喜:“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夜兰息眸光深邃若不见底的寒潭,看着她道:“我要你带着你的那几个跟班,去一趟南央和北冥中间的蛮荒丛林,帮我取几样东西回来,我炼制丹药急用!”
“什么东西?”十娘问。
他笑笑,卖了一个关子:“等你出发的时候,我会叫容兮告诉你的!但是你务必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内赶回来,不然的话……”
他说着,目光看向床上的司徒翼,威胁说道:“不然的话,我就像对待阿奴一样,将他直接吊在门楼上面暴晒!”
“你!你不是人!”十娘气得抓狂:“夜贼,你就给我等着吧,两个月之后,也正是我取你心之时!”
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到床边将司徒翼背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南宫陵墓!”
夜兰息昨夜没有回宫,今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