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玉心中虽恼火云游僧,但早先听李特为自己辩驳时,已为他的心胸所折服,闻言也不答话,只轻轻点了两下头算作应允。
云游僧拍掌笑道:“好,希望二位遵守诺言,莫要再动杀念,老僧这里代李施主谢过二位了!”说罢竟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烈火女赶忙还礼,寒冰玉却冷冷道:“大师请放心,我俩姐妹一向将诺言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这点倒无需大师提醒!”
云游僧闻言肃然点头。
“那大师,就此告辞!”烈火女行了个江湖礼。
“后会无期!”寒冰玉冷冷抛了一句,大踏步便往前走。烈火女朝云游僧示意行礼,便赶紧跟了上去。
云游僧望着二女的背影摇头嗟叹:“可惜呀,可惜!老僧空自一身惊世技艺,怕是要就此失传了!”叹罢转过身来,就迎上了李特那两道目光。
李特对云游僧拜了拜,道:“多谢大师相救之恩!只不过大师与我非亲非故,为何如此待我?”
云游僧捋须道:“李施主可曾听过佛家‘割肉饲虎’的典故?”恑局6 李特点头,若有所悟。
云游僧又道:“出家人济世救人,慈悲为怀,对一只凶猛的老虎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你这般宅心仁厚的好人呢?阿弥陀佛!”
“大师过奖了!”李特谢道。
云游僧念了一声佛号,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李特,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李施主,老僧看你全身骨骼清奇,不失为练武学技的绝佳材料,可遗憾的是你全身竟无一点防身的本领。”
李特苦笑道:“大师莫非觉得我是块学武之材,想收我做弟子,让我做个小和尚吧?”
云游僧摇头道:“非也,非也,你我命中注定并无师徒之分,老僧只不过想传你一技防身,免得日后碰见恶人,你连一丝自保之力都无。”
李特赶紧拜谢:“那太谢谢大师了!”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觉得十分奇怪,不知这老和尚凭什么认定自己就与他无甚师徒之缘,反倒那烈火女丫头倒有?该不会老和尚重女轻男吧!
李特随意一想,一笑置之,并不作深究。
随后云游僧招呼他过来,伸手搭上其臂上列缺大穴,但觉其周身血脉喷张缓而有力、亢奋强劲。云游僧十分欣喜,缓缓渡了一丝纯元真气进入。
李特但觉一股极暖的暖流进入体内,沿四肢百脉缓缓游走,十分舒畅。待到真气经李特体内顺利游走一圈,云游僧缓缓收回那股真气。
李特本以为云游僧将传授自己一招半式,谁知渡气时微闭双目的云游僧睁开眼睛时,那眼神中竟满含讶异。
“怎么,大师?”李特也感到云游僧的讶异,不解地问。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云游僧连连惊呼,转而问道:“李施主早年是否有何奇遇?”
李特闻言虽是不解,但还是连连摇头,表示并无奇遇。
云游僧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李特,仿佛要将他看穿,半晌,才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如此……!老僧已无任何可教之处,就此拜别!”说罢转身。恑局6 “大师为何说走就走?”李特赶上几步,急忙问道。
云游僧头也不回,朗声道:“你周身百穴包括任督二脉俱都畅通无阻,假以时日,定当有所成就,据此老僧不必多言,李施主好自珍重!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浑厚苍劲的佛号,云游僧展开身形,如大鹏展翅,气飒搏发,遥遥往远处掠去,只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李特呆愣愣地望着云游僧离去方向,一脸漠然,缓缓才吐出口气:“果然是高人中的高人……”
阴郁的林中,一个黑幽幽的山洞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胜婆子衣衫褴缕,跌跌撞撞跑到山洞前,却被山洞中散发出的一股寒意刺得一颤,便止步再不敢前。
胜婆子刚想开口呼叫,山洞中的人似乎已感觉她的到来,立时,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胜婆子,事情办得怎样了?”
胜婆子大叫道:“洛乩,我要马上面见圣主,老婆子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说罢气喘吁吁,已是汗流满面。
山洞中一片沉默,不一会自洞中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此人身穿硕大黑色斗篷,一张脸完全隐匿在斗篷宽大的帽沿下,可虽是如此,却仍能隐约瞧见斗篷帽子下那干瘦的面上,尽是些纵横交错的疤痕,狰狞可怖!
洛乩阴霾地扫了一眼胜婆子,嘶哑着嗓音说道:“教主有事,已经离开了这里,有什么事你就对我说吧!”
胜婆子看着洛乩那满面疤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那个老和尚,我…我见到了他,他还没死!”
洛乩突然面部一颤,脱口说道:“云游僧还活着!?”
胜婆子颤着身子,惊惧地点了下头。
洛乩面部不断抽搐,面上疤痕也跟着一颤一颤地跳动,仿佛十数条肉虫在蠕动,甚是恶心。洛乩心中一阵寒意,自己脸上这些狰狞可怖的疤痕,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夜晚,拜云游僧所赐。
当时自己驱使数十头恶狼围攻那老僧,可倾刻间便被那狂僧连毙数头突围而出,自己仗着身手还想脱困,却不料只几个回合就被那狂僧制服……
后面的事情,洛乩已不敢再去回忆,那是他一辈子的梦魇,每当回忆起来,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便钻心般的疼痛。
云游僧身为佛门中人,他不杀生,但却能干出极尽残酷之事,洛乩每当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