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虽然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是到了深更半夜也没能睡着。
耳边本是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忽然就在周航起身欲要出去透透风时，听到了熟睡的江雪在小声呓语，她的脸上因为这个噩梦而呈现出惶恐与无措的情绪。
周航伸长了手开灯，温煦的光打在她侧睡的半张脸庞上，这会儿垂眸发现她正拼命的摇晃着脑袋，额头与鼻翼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晶莹汗珠，梦呓的话语从她颤抖的唇瓣中缓缓抖出。
“小雪不怕，我在你身边呢。”周航试着安抚她的情绪，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顺手拭去她额头与鼻翼上的汗珠。
同时也附下身，将脸贴在她的嘴边，试图听清她的嘴里含糊不清的梦话，听了好久也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抽身离开她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句令他眉眼深皱的话：“顾天，你滚开！不要碰我！！”
“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你没有死，你要是死了该死多好，就不会再来破坏我的生活了……”
顾天没有死……晴天霹雳！
周航因为这句话还没缓冲过来的心情，转眼便看到江雪胡乱挥舞着手在空中，看手势的动作，更像是在挣扎与反抗着什么恐惧的人或事情。
周航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再次不停地安抚着噩梦中的她。吃了过量安眠药睡觉的她，根本没能从梦魇中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让她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周航在客厅的抽屉里翻出一包烟，走到阳台上挑了一处栏杆随意靠着，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按下打火机，黑夜里燃起一小撮火苗。
在大学期间许多同学朋友时常递给他烟，但他极少碰烟，碍于朋友的脸面，大多数时候都是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缝间让它静静地燃烧殆尽，然后将烟头碾灭在烟缸中。
可是这会儿，他因为那个人的名字而感到心烦意乱，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完好的情绪都快要接近了崩溃的状态。
他吐了一口烟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淡薄的烟雾将自己缭绕其中，夹杂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忧郁气息。
夜，寂静无声，总有太多隐埋的事情无法随着岁月消散，一旦便是想起痛苦也随之而来。
干净的阳台上没一会儿便在烟缸里积满了烟头，挺拔的人影也随之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一片浓重的夜色。
……
家里偷偷瞒着江雪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监控的位置很隐秘，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江雪会发现。
周航可以随时用手机查看摄像头，看到家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周航没办法确保江雪出门后会不会安全，所以最近出门都与平常一样，准时拎着背包出门上学。而实际上，他是旷课了，早早的出门只不过是想要掩人耳目，乘机形影不离的跟着江雪。
他不知道上次她做噩梦时，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可确实看到她总是心神不宁，这也导致了他连睡觉整颗心都是悬在半空的，所以他不得不去探查这件事情的真伪。
当年他确认过顾天没了气息，并且亲手将他抛尸入河，被那么重的石头绑着，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生机？
还是说，过去了那么久，其实小雪已经在开始恢复记忆，而最先想起来的竟然是那段不堪的往事？
……很多的事情他都不得而知，可是他心里清楚一件事。
当年那件事情一直都是江雪失忆前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不可能让那些事情在他最爱的人身上再度发生。当年是他没能保护好他，可是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拼死守护她周全。
哪怕是在杀人也好，埋尸也罢，他都不会让他再次威胁和伤害她半分，让她伤心痛苦难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