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日,驻守代州的洪承畴心情非常烦闷,因为他接到代善的领命,令他运送五万石军粮去宣府,支援两红旗对付察哈尔王古伦反叛的作战。
接到代善的命令之后,洪承畴心中愤怒不已,他在代州一带辛苦劳作的粮食,如今竟然拱手送给了代善。
虽然洪承畴心中不满,但是他也无能为力,手下的耿精忠和孔有德也不满代善的所为,但是他们和洪承畴一样,都无法反驳,如果得罪了代善,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洪承畴只能忍着痛苦将五万石粮食起运,准备运送往宣府。
“各位军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小的是行商的,是要去北面的草原购买皮货。”
此时,在代州城外的大营,几个洪承畴手下的士兵扣留了一个商人和他的三个伙计,然后押解着这个商人进入了军营。
“少废话,北面的察哈尔王叛乱了,你现在去草原干什么?而且你是从南面来的,是中原还是江南?如果是从江南来的,那一定就是明朝人的间隙。”
几个士兵将这个商人拦截下来,一个军官愤怒地说道。
他本来不打算扣押这个商人,但是这个商人不识趣,给的钱有些少,于是就将他扣下来了,准备带入军营关上一个晚上,好好地恐吓一番,到时候这个商人自然就拿钱了。
在北方虽然各方力量错综复杂,但是往来的商贾还是可以自由通过的,一方面是这些商贾往来需要给各地的守军交钱,这些守军都指望着这些商人不停地送钱,收了钱就可以通行了。
一般这些士兵都不会赶出杀人劫货的事情来,毕宁他们还指望这些商贾继续给他们送钱呢,如果今天给杀了,明天谁给他们送钱。
另外一方面就是各方势力对物资的需求,在北方对棉布等物资需求巨大,于是很多江南的商贾都会冒险进入北方,贩运棉布或者一些北方急需的物资,然后换回一些在江南值钱的物产回去。
洪承畴此时刚刚走出营房,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商人是行伍出身,所以认定几个士兵应该没有冤枉这个人。
“你是什么人?”
洪承畴来到这队士兵身边,然后朝着这个一脸恐惧的商人问道。
“大帅,大帅,小的是张贵啊,大帅难道不认识小的吗?”
就在洪承畴看着这个商人的时候,这个名为张贵的商人立刻跪在了地上,然后激动地朝着洪承畴说道。
洪承畴听了张贵的话之后,顿时一脸差异。
“你认识本帅?”
洪承畴差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贵,然后问道。
“您是洪大帅,小的怎么不认识?当年大帅巡视辽东的时候,小的给大帅牵过马,当时大帅还说小的牵马牵的好,还赏赐了小的五两银子。”
张贵看着洪承畴,然后激动地说道。
但是洪承畴确实记不起来这个人了,按照张贵的说法,当年张贵只是一个马夫,洪承畴位高权重,哪里会记得住一个马夫。
身居高位的洪承畴都不记得自己下令处死多少人了,更别说一个马夫了,虽然赏赐了张贵五两银子,但是洪承畴还是记不起来这个张贵。
“大帅,请救救小人,小的真的就是来北方行商的,绝对不是什么间隙啊。”
张贵随后一脸哀求地说道。
“你从哪里来?”
洪承畴随后朝着张贵问道,同时示意身边的士兵放开张贵。
张贵不敢隐瞒,直接说道:“大帅,小的从江南来。”
洪承畴一听,顿时一阵诧异,他没想到张贵竟然从江南来,那里可是大明的治下,同时洪承畴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随本帅过来。”
洪承畴随后朝着张贵说道,然后就转身朝着他的营房走去。
张贵立刻跟了上去,他知道这是活命的机会,并且很快就进入了洪承畴的营房。
洪承畴驻守代州,虽然他身后就是代州城,但是洪承畴依然坚持住在军营了里面,一方面是想和士兵同甘共苦,展现一副平民统帅的风范。
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洪承畴现在没有安全感,他只有将自己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才会感到一丝安全感。
如果让洪承畴回到代州城的府邸,虽然府邸舒服,但是听不到号子声和鼓声,还有军队操练声的洪承畴,会全身不自在,本能地认为身边充满了危险。
张贵进入了洪承畴的营房,洪承畴的营房很大,前面是商讨军务的地方,里面摆着两排椅子,上面是主帅的帅案和帅旗,后面就是洪承畴休息的房间。
营房里面摆着几个大火炉,里面烧着炭火,所以进入营房就立刻感觉到一阵温暖。
洪承畴进入营房之后,两个侍女立刻走了过来,将他身上的毛皮披风解了下来。
“你当年在辽东见过本帅,为何又去了江南,如今在江南从事何业?”
然后洪承畴随身坐在了帅椅上面,然后朝着站在身前的张贵说道。
同时一个侍女端上了一杯热茶,洪承畴端起热茶,慢慢地吹了一下,扫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张贵,想要了解一下张贵的经历。
张贵立刻朝着洪承畴说道:“启禀大帅,小的当年是满桂将军手下的一个马夫,一直跟着满桂将军四处作战,后来满桂将军退守京城,小的也随着将军来到了京城,但是因为小的只是一个马夫,所以一直没有上战场,直到满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