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话一出,屋子里头的气氛顿时又是一转,姚氏的人个个精神瞬间提升,甚至不少人蠢蠢欲动起来,打算立马把符夏给擒住打杀一通。
这符夏实在可恶,头天入府便弄出多少事呀!明明不过是一个弃女,却偏偏不知天高地厚,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先是把表小姐给得罪了,接着又打死了赵婆子,如今连夫人都敢无礼开罪,实在罪不可恕。
唯独跟在符夏身后的几名厨娘,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一进来不好好解释,偏偏如此冲动呢?把夫人给惹怒,对谁都不好,来前二小姐可没说过会这般对夫人质问斥责的呀!
几人下意识的想往后退,虽不敢擅自离开却也不想与二小姐站得太近,省得让夫人误会她们跟二小姐是站在一阵的。
可脚步还没来得及迈,符夏后脑勺便跟长了眼睛似的回头扫了几人一眼,径直说道:“这就怕了吗,难不成你们也觉得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个说理的地,所以连留下来做证的胆量都没了?”
这话是说给几个临阵退缩的厨娘听的,更是说给姚氏以及这屋子里外所有人听的:“我脾气是不好,不会说好听的,处事也不圆滑,可绝对不是那种无故生事之人!人家不讲理,我讲理!要打也好要杀也罢,都得先给我把道理摆出来,不然就算神仙来了,我也不服!”
“夫人,您说这里到底是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最后一句,符夏直指姚氏,根本不容任何人插嘴亦不容姚氏回避。
姚氏微微一怔,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臭丫头只怕并不如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你无需耍这样的心机,没有人不让讲理。”不论出于什么考虑,此时姚氏都不可能反驳符夏刚才的话:“有什么话直说,我给你这个机会,倒看你如何将黑的说成白的,反的说成正的!”
如此,其他人都只得暂时按捺,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射于符夏之身,各式各样包罗万象。
“讲理就好,还请夫人正面回答我最先询问的问题!”符夏收起了几分故意泄露的冲动浮躁,平静异常的看向姚氏重述了一遍:“后厨赵婆子先前当众叫嚣,敢不给我这新回府的二小姐饭吃、敢故意刁难、打压、欺压我这二小姐全都是夫人您授意于她!今日符夏来此只为问夫人一句话,赵婆子所言到底是否属实?”
绕了一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人敢忽略轻视符夏的质问,而姚氏更加不能避开,是与不是都得顺着符夏撒出的绳做出回应。
同时,这个时候再次重提,更是表明符夏刚才在这屋子里头一切冲动无礼的根源。冲动有理,无礼可谅!
“一派胡言,本夫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姚氏心里烧着一团火,再次暗中将赵婆子那个蠢货骂了个遍,面上却毫不犹豫地否认着。
身为相府主母,她可以暗中决定任何人的命运与生死,但却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符夏这个小贱人此时吃准了这一点,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公然与她叫板。
“当真与夫人无关吗?可先前之事后厨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区区一个管事若没有得到什么明示暗示,真敢那般不知死活?最后赵婆子还想跟我动手来着,若不是她自个不小心正好把头撞到棍子上,指不定这会躺在那儿没气的人就是我了!”
符夏一脸明显不信的表情,同时颇为悲壮地说道:“夫人若容不下我,不喜欢我这个庶女回府直说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我符夏本也不是一定得进这个门。若百父亲几次相请,我才不稀罕跑到这种没人情味的地方受罪,这种是条狗都能够欺负辱骂的符家庶出小姐做来何用?”
一番话,让所有人脸色都白了,谁能想到二小姐当真敢如此毫无顾忌不留情面呢?不论事实如何,可既然夫人当面否认了,再抱以质疑还说出这些难听之言来,无疑是将夫人的脸面踩到了脚底。
谁都知道符夏犯了大忌,可偏偏没有人能够说得出一句反驳质问或者斥责的话来。
符夏的话听着如置气之言,可却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更为主要的是,不论有没有道理,一旦反驳斥责就等于是直接或者间接承认了符夏所说的一切。
所以,姚氏这会脸色黑得不行,手中帕子被悄悄绞得死紧,却也只得在深吸口气后反倒换上一副温和些的神情主动接话安抚。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来便跟吃了火药似的全然没有理智,原来竟是误会我这做嫡母的要害你!”
姚氏当然知道符夏的话肯定信不得,但那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得先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从赵婆子一事中撇清才行:“你先别顾着生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道一遍,我到是要看看赵婆子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见状,符夏当众长长叹了声气,做仔细思考之状,顿了片刻,而后虽还不曾表明相信,但却也没有拒绝姚氏的要求。
她侧目看向不远处靠边站着的几名厨娘,一副余气难消的模样冲着几人说道:“刚才后厨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们几个一五一实的与夫人说道一遍,省得从我嘴里说出来,总会有人不信!”
几名厨娘见终于得轮到她们了,相互间各自看了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道了一遍,只不过最后赵婆子的死稍微变了一下,成了赵婆子想要去打二小姐,结果自个不当心,一头撞到了二小姐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