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忙让小二快去。
云树对张陵道:“再坚持一会儿。”
本是一句宽慰的话,张陵却被气到没脾气。话说的这么轻巧,疼的不是你。
额上溅的不只是谁的血,这会儿顺着眉角往眼中滑去,张陵正要用袖子抹去,云树按住手。不知道是自己刚打完架脱了力,还是这个云树手上真的有几分力气,竟然挣不出来。
云树抬起另一只手,拿自己的帕子将那一串血珠吸了,血痕却依然留着。低声道:“你的样子越惨,县太爷越会狠狠治这些人的罪。这满面的血,能留着,就留着。”
看了看,又道:“不过还是要止止血,一会儿流太多,你再晕过去,就不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白的药**,在张陵各处的伤口上都撒了些,并不包扎,伤口却很快止住了血。
张陵彻底不说话了。敢情你刚才根本没想给我止血?
当初也不觉得这孩子有多狠啊?怎么一段日子不见,这狠心劲儿,这通透的心理,都快赶上自己这“冷血”衙役了。
云树说自己研习过医术,张陵这会儿却觉得云树看自己,完全不像个医者看病人,而是屠夫看牛羊,磨刀霍霍,要将自己的每一分筋肉都尽皆利用上。忍不住想爬起来换个位置,避开云树的目光,可是痛的又缩回去,不敢再乱动。
云树最后一句话可真是冷静极了,学了余宏冷静的两分真髓。
余宏微微勾了下唇角,踢了地上那个领头的汉子一脚,“谁让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找这个孩子的麻烦?”
那汉子疼的直哼哼,却不理会余宏的话。
余宏也不跟他废话,伸出两根指头,按在他的脑袋上,用力。那汉子就呼天抢地,大叫起来。别人或许不清楚,云树却知道那是穴位,头维穴。那汉子大概能听到头骨传来的爆裂声。
“说不说?”
那汉子还要嘴硬,可是头骨爆裂的声音再度传来,他觉得整个脑袋都要报废了,痛不欲生。
“是张员外,张家村的张员外和刘家村的刘员外。”
“理由?”
“我真不清楚,就说让我们来修理这个小子。”
“他人呢?”
“在平安楼歇脚。”
这时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衙役很快冲进来。看到地上一脸血的张陵和这两个依然白衣若雪的少年,呆住了。
余宏松了手,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手,转头对几个衙役道:“张家村的张员外,刘家村的刘员外,现在在平安楼歇脚,去把他们抓回去吧。还有一个跟这三个一样的汉子,应该跑去找他们了。”
那几个衙役惊讶于余宏冷淡而居高的语气,不知道这少年哪来这么大的底气,都看向张陵。
张陵摆摆手,让他们快去。几个衙役这才转身离去。
待小二请来的大夫给张陵将骨骼正位,又打上夹板后。
云树道:“老板,卸块门板,抬上张大哥,押着这几个人,咱们去趟县衙吧。顺便做个证人。”
那老板万般不愿惹上官司,可是张陵在看着他,不由他不同意。只得吩咐小二依言行事,又好说歹说将方才的看客留下几个,一同作个证。
单成还在组织说辞,力求向百姓说明水利之事的好处,却有人来报案,说张陵张衙役在鼎新楼被人围殴。
虽然是起不小的治安事件,可是这会儿单成焦头烂额,没功夫管这事,只让派几个衙役去看怎么回事,该抓的抓了,等抽出时间了再询问。
没想到这个平时十分机灵的张陵,竟然犯了糊涂。不仅一点不理解自己的焦头烂额,还带着几个抓来的人闹到公堂上。
单成不得不面色难看的开堂审案。
待看到张陵脸上身上都是血,还打着笨重的夹板时,也吃了一惊。这是多大愁怨?下手这么狠!好歹张陵还是为官家办事的!
再看,后面还跟着他的两个小师兄,云树还对他挤了挤眼睛,单成未能明白其中深意。
再后面是面色不佳的张员外和刘员外,原本整洁的衣衫,现在一派狼藉,后面还有四个汉子,身上倒与张陵有些想像,大概就是动手的人了。
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张陵艰难的跪下去,“启禀老爷,小的与这云公子和余公子在鼎新楼吃饭,那几个汉子忽然打上门,什么也不说就要动手打云公子。小的本想询问原因,可这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小的好歹是您的手下,怎能让这几个凶徒光天化日欺负弱小。以一敌四,骨头都被他们打断了。老爷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单成惊堂木拍的更响,那几个人心都给惊得提了起来。“简直猖狂!本官治下,竟还有这样的狂狷之徒!行凶者是何人?”
众衙役将那几个凶徒,驱到堂前跪下。
单成官威赫赫道:“你等光天化日行凶,究竟为了何事?老实道来!”
没了余宏将手指按在头维穴上,又看到两位员外狠辣的目光,想想自家老小,那几个汉子瑟瑟缩缩,都不敢吭声了。
带队抓人的衙役上前,指着那个领头的汉子道:“大人,这人说是受张员外和刘员外的指示,所以小的顺道去平安楼将二位员外请了过来。”又指指其中一个汉子道,“这人与鼎新楼中抓住的人服饰一样,又身带血迹,正跪在张员外面前回话。小人便将他一起请了过来。”
这张员外和刘员外,本是云树上次进城遇到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