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按照龙衙风规矩，我想出去，得在这服役多少时间呢？”
苏婉想了想摇头，“这个说不好，多则数十年，少则两三年。 ”
最少也要两三年？水月一张俏丽的脸不禁苦了下来，这可怎么是好……都怪她学艺不精了，要不然不会将自己输到这鬼地方来，也不用发愁该怎么回去……要是真等两三年，不说天璃，以自家爹娘的性子，估计都会将风锡闹个永无宁日。
“好了，与其想做些事，不如好好学你的礼仪，”杨怜秀美的微蹙，看去对水月的话颇为不满，严厉道。
一旁苏婉见状，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摇着撒娇，“好了，怜儿，小月还小，又是第一次来咱们西武，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这么严肃。”
杨怜看了苏婉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哎，”不知怎的，苏婉突然感叹，望着面前的水月，恍若是当初的自己，尽想着要回去，但这么些年了，她不是也在西武里面熬过来了吗？习惯了，安然了。
每日与杨怜待在一起，不用在乎外面的世俗分说，反倒是一种享受。
唯一可惜的是……
“我这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找个如意郎君，”苏婉抬手摸着略施粉黛的娇颜，眼眸水光闪动，充斥无奈。
西武什么都好，是缺乏男丁，大部分男丁都被送到了其他三衙去，对西武来说，真是不公平！
算是偶尔有几个过来，都是下下次等的男人，她怎么会看得！
“你这些年摸爬打滚，是西武的头枝儿之一，早将欠下的债务还清了吧？”杨怜回应着她的话，幽幽清清，冷淡道，“真想找男人，怎么不去外面？”
苏婉白了她一眼，迈着碎步走到房桌旁，把手里拿着训练水月用的碗碟放在面，甩了甩发酸的臂膀，嘟囔道，“我才不要去外面，外面的男人是多，但是也坏，我是一辈子孤苦伶仃地度过一生，也不要去外面嫁个花心的男人。”
她这话并不是有意说出，而是自然而然地蒙自内心，说的极小声，但屋内不过寥寥三人，水月与杨怜倒是听了个真切。
杨怜向来冰寒的眸子宛若初雪融化，柔和下来，她同样走到桌旁，做了一个水月和苏婉都意想不到的动作——蹲下。
她牵起苏婉一只bái nèn的小手，眸低竟然也水光朦胧，轻声道，“你放心，这辈子倘若没有男人要你，你也不会孤苦伶仃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你到老。”
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柔的不能再柔。
苏婉忍不住一愣，杨怜这誓言一般的话，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她心下感动，但面却是不由得‘噗嗤’一笑，猛地拍着杨怜的肩膀。
“姐才不会没有男人要呢！姐这么优秀，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么冷的一个人，除了我，不知道还有谁懂你！”
杨怜原本柔和的面庞黑沉似水，站起身来瞪着旁看戏娇笑的水月，皮鞭一甩，抽在房内的木腿凳子，不断发出一道道‘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什么看！还不快继续学你的礼仪？”她低喝道，眼底一道道凌厉的凶光直直地射向水月，不留一丝余地。
苏婉看着水月满脸惊慌惊恐的样子，不禁尴尬咳嗽。
小月啊，对不住了，都是姐姐害了你……
不过杨怜在头枝儿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平日里为人素来冷淡疏离，从不给人一副好脸色瞧，连她们早年初识的时候，苏婉还被她骂过一顿。
对水月，算是不错的了。
至少愿意亲自执鞭教她，平时虽然被送入西武的女人多，但真的长的美的很少，不过总归零零碎碎有这么几个，每当她们两被派这种活的时候，基本都是苏婉一个人教，杨怜最多是起威慑作用，坐在那喝喝茶什么的。
真是苦了她了……
“怜姐姐……”水月小脸苦下，杨怜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着实让人措不及防。
“我们歇歇再练可好？”
杨怜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刚刚还没歇息够？我看你休息的挺好啊！”
水月明白过来杨怜这是报复她呢！立马不服气了。
“怜姐姐，您这可不对了！公报私仇，非大丈夫所行。”
“哦？”杨怜似笑非笑，淡淡地道，“可你怜姐姐并非大丈夫，给我继续练！”
水月哼了哼，没有动作。
杨怜柳眉倒竖，正想斥责一二，屋的门‘嘎吱’一声响了。
“谁？”她警惕地望向门口。
西武的时间安排很是严谨，早晨该做什么，午时该做什么，都交待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闲人，而这个时候，大家恰巧不巧都在侍奉客人或是练习礼仪，哪里会来窜房？
而且杨怜和苏婉在西武这一片算是小有名气的人，谁人不知今日二人会在这房训练姑娘？八成是来找事的！
“不好意思，两位姑娘。”果然，门外传来一道声响。
端坐在凳子的苏婉猛的站起，双眼冒光，居然是个男人！
被晾在一旁的水月则是悄悄皱着眉头，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总觉着听过才是……
苏婉亲自来到门旁，透着半透明的纸糊雕窗看着外面的情景，大致看到是个长的标志的男人，没等杨怜开口，便将门开了开。
“公子，您来我们这是有何事？”
“苏婉姑娘，”侍影对苏婉一礼，极有修养，“在下是李妈妈手下的人，奉妈妈的命来给两位姑娘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