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钰一出燕晴的院子，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琴落居，而是走向燕王妃的住处。
刚一入院子，恰巧不巧就碰上了燕王妃。
也好，省的他去找。
“钰儿？”正在打理盆栽的燕王妃对燕钰的到来似乎十分意外，兴奋地快走几步，“你是不是原谅母妃了？”
“母妃？你也配！”燕钰冷冷地道，“从你害二姐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娘了！”
他讨厌，他厌恶，他的娘亲怎么会是这样恶毒的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找人害自己的女儿？纵然不是亲生，但多年情谊，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啪’
燕王妃手里的剪子落在地上，面色的善意消失不见。
“钰儿，母妃这都是为了你好，燕晴她是你姐姐，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弟弟有那种肮脏的心思！”燕王妃说的很慢，甚至是轻声细语，但常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眉眼间的那种歇斯底里。
她的内心，在这几年王府流言蜚语的压力，丈夫儿子的疏远下，彻底扭曲了起来。
不，或者说，本来就是扭曲的，她平日里的贵妇姿态自打进王府开始就是她伪装的对象罢了！
“我答应二姐，不为难你，但是我们母子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我今日来见你，就是希望你能放过二姐，”燕钰不理会她的样子，淡淡地道，“只要你不继续在她的饮水中下毒，我自会想办法彻底清除二姐体内的余毒，也算是替你积德。”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去。
除了这句话，燕钰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跟这个母亲说，这也是他回燕王府以后，跟他这个所谓的母亲第一次短暂的见面。
燕晴劝他的时候，他就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原谅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那二姐和自己这些年来又怎会如此煎熬。
而且刚刚在听在院子里的人禀报燕晴最近状况的时候，燕钰就觉得很不对劲。
一去西边的院子，果然见燕晴脸色越来越差，这同样表明着她所中的毒越来越深。
燕晴当初遇害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按照正常情况下来看，这种毒就算不会随着时间减淡，至少不会加深才对。
可是燕晴的病却越来越重，很显然，她还在食用那种毒，量很小，但长期以往下去，最多再有一年多，燕晴就会香消玉殒。
他在燕晴的院子里还特意注意了下她的日常用品。
膳食是他派人给燕晴送去的，燕钰对自己院子里两个下人还是信得过。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饮水了。
燕王妃如此死性不改，二姐都成了这般模样，她却还在想要怎么谋害二姐的性命。
这让燕钰如何还愿意认这个母亲？
他能做的，就是救下二姐，好好待二姐和她的孩子，替这个所谓的娘亲扫掉一些造下的孽，算是报答养育之恩。
“钰儿。”
背后脚步声匆匆而来，似乎是急急地从别处赶来。
燕钰转身一礼，“爹。”
“嗯。”男人定了定身子，低低答应道。
雄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尽威严，一路走来，与生俱来地气派一点都不比皇帝少。
“见过你娘了？”
燕王看向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儿子，那日皇宫朝华殿的宴会，他因为公事没有参加，因此这同样是燕钰回天璃以后，父子两第一次见面。
“见过了，”燕钰点头。
“一年多了，”燕王摇了摇头，“你以前就爱出去游山玩水，爹知道你有才华，又有皇上的特许，也不常管你，这次是真的有些久了，你姐姐的事，该放下了。”
燕钰无声的答话表明了他心中的回应。
燕王也毫无他法，燕钰是他的儿子，难道燕晴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
燕晴的娘去的早，燕王就把燕晴交给燕王妃看管，谁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他能怪妻子，能怪儿子和女儿吗！
都是为了彼此着想，燕王妃做的过分，但燕钰是她的亲生儿子，想想有可能会发生的结果，就什么也顾不上。
当初的状况，如果不毁了燕晴，就有可能会毁了燕钰，燕王妃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只能去害燕晴。
这整件事，燕王才是被夹在中间的人。
算了，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原状，也好。
“爹，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子就先告辞了。”
燕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燕王，转身回了琴落居。
燕王挥了挥手，面色略显沧桑，这么长时间，因为家事，他可也一点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