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非但震惊到了洞中的穆子木,也吓坏了洞外正猖狂无阻的丁春秋!
丁春秋那不可一世的笑忽然停了下来,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一分惊讶,二分了然,三分歹毒,四分惊恐;他大手一挥,顿时四周变得寂静无声,一个个本在放声高呼的星宿弟子纷纷闭紧了嘴巴,只是眼神略带好奇的看向丁春秋,不知道自家老仙忽然犯了什么魔怔。
丁春秋当然不会理会这些蠢蛋,他看向洞中,身子爆退百余步,直到退到后院墙根处,才堪堪停了下来。他的手紧紧握着神木王鼎鼎心,手心的汗渍表露出他此刻并不平静。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那一份恐惧,逞强出口,略带嘲讽之意:“师父,你老人家和师兄可真是演技不凡!一个装聋作哑数十载,一个装废诈死数十载,怪不得同出一门,咱们逍遥派的脸面,都快被你老人家丢尽了!”
“孽畜!老夫强忍半残之身几十年,就是为了能亲身弑掉你这恶徒,如今死到临头,你还敢口出狂言,当真不怕为师将你挫骨扬灰?”无崖子怒极反笑,刚一出洞,便掌风大作,一掌凌空拍出,精纯的北冥真气将阻挡在前的六七名星宿弟子一掌拍到十余米开外,生死不知!
无崖子单手撑地,身子一百八十度奇妙一转,竟如酒后醉仙一般,侧躺在地上;只不过这“仙人”的表情并不祥和,反而狰狞的很,看向丁春秋,道:“逆徒!没想到吧!你偷袭暗算老夫,将老夫打下万丈悬崖,老夫非但未死,而且功力大进!等废掉你一身武功,老夫便也将你囚禁几十载;天天折磨你,日日折磨你,让你也尝尝那暗无天日之苦!”
丁春秋心里发寒,但想起过往,却是怒从心生:“你这老妖怪!当初若不是你执意不传我‘北冥神功’,我又何必和你走到那一步?师兄痴迷于琴棋书画,对武功兴趣不深,你门下弟子只剩我一人,你却藏藏捏捏,不肯传我逍遥派上乘功夫,其心可诛!你叫我如何不杀你?”
越说,丁春秋越是歹毒愤懑:“若不是你不传我‘北冥神功’,徒儿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地步!若徒儿会那‘北冥神功’,以徒儿的超凡资质,早便蜕凡入先天,成了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人物!所以,是你!你这老东西,耽误了本仙人的一生啊!”
“呵。”无崖子冷笑不已,“‘北冥神功’乃是我逍遥派绝学,非历代掌门人不可传,你有何德何能,能坐得了我逍遥派的掌门人之位?”
“孽畜,为师也懒得和你多加口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你跪地求饶的声音;我恨不能立刻就能饮你血,吃汝肉!来吧,让为师好好考校一下你这么多年武功的进展,你费尽心机夺去了‘北冥神功’部分心法口诀,如今神功在身,可莫要让为师失望!”
说罢,也不再跟他废话,单掌一拍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他左手挥出“逍遥掌法”,动用“白虹掌力”改变真气的运行路线,上去对那丁春秋便是凌厉一掌!
丁春秋自然不敢硬接,他此刻头皮发麻,也被自家师父的超凡速度给震撼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师父明明已经废掉多年,却还能有着如此惊人的速度!
只怕是这些年里,这股仇恨支撑着他,竟让他悟出一套用掌代脚行走的轻功;这轻功对旁人自然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但对他而言,却是如虎添翼、插翅而飞,拥有这种速度的无崖子,若是自己不慎大意,怕还真会被他一掌拍死!
可惜
丁春秋冷笑,正如他不知道这些年无崖子怎么过来一般,这无崖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
他早便改修了一身上乘毒功!他武功虽然仅有一流水准,但配合上一身防不胜防的毒功,哪怕是超一流的高手,一个不慎也会栽在他脚下!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早已今非昔比了啊!
无崖子这一掌没有拍到丁春秋,却将他身后的院墙拍出个大洞!
如此巨响,自然将在前院歇息的武林中人惊了个不轻,纷纷由前院入后院,想要一观看个究竟!
这七日里,因聪辩先生拖延时间,他们并未知晓聪辩先生之前所说的“机缘”是指何物,自然也没有散去。他们小住在山脚客栈之中,一时间,竟是让这荒僻之地的热闹了不少。
王语嫣倒是没和这群人待在一起,她带着唐云箐去了距擂鼓山不远的另一处庄子里歇息,那庄子属于曼陀山庄的势力,且拜王语嫣喜好所赐,这庄中绝大多数都是丫鬟,倒不用担心二人住的不安生。
他们晚上都是一拥而散,但白日则会立即欢谈而聚;有王语嫣坐镇,他们有苦难言,不敢闹事,心中又对那聪辩先生所说的“机缘”好奇的很,所以只能饥渴难耐的忍着,耐心等了下去。
他们大多都能看出那苏星河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但因对方辈分极高,他不说,众人也不好逼问,恐失了风度,在一代宗师面前丢脸。
今日是第八日,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一场“意外”。
一时间,众人又惊又喜,这七日可谓磨尽了他们的耐心,今天的这场惊变,恰好成为了他们的突破口!于是,在少林寺高僧的带领下,一个个健步如飞、如流星赶月般,眨眼间便从那前院至了后院。
见到后院的一片狼藉,一名江湖翘楚惊呼而道:
“丁春秋!是星宿老仙丁春秋!”
一时间,众人又惊又恐,在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