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暗笑,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自打昨儿顾章在诚国公府说出要迎娶她的话,是不是这些人就不把她给放眼里了?
反正前些日子她走在大街上,满大街的人都议论纷纷,说是三元堂要出皇妃了。
如今估计是皇妃做不成了,这些人就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还以为顾章娶了他,势必要得罪皇上,到时候,这两个傻东西不死也过不下去,连个将军夫人都不是了?
好笑,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苏若离叹了一声,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方才气定神闲地瞪了一眼那黑脸大汉。相比于他的雷霆震怒,苏若离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越发地欠揍了。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苏若离弱柳扶风般扭着杨柳细腰走到了昏死在路面上的老乞丐。
人们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就见那身量纤细的小女子,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那脏污得跟烧糊的炭一样的老乞丐的腕子上。
那黑脸大汉见这女子全然一副不把他给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两只粗大的鼻孔哼哧哼哧地直喘着气儿,“刁女,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嫌人家死得不够彻底吗?还要糟践死尸吗?”
“将军既没有请医查看,怎么就断定这人已经死了呢?”苏若离抬眸扬眉,唇边一丝淡漠的笑。
刚才她触手所及那老乞丐的腕脉,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来。在外人看来,确实已经死了。
可是在她这个神医面前,连死人都能医得活,何况这种只是服了药假死的人呢。
那将军被她的话给噎住,赤红着一张脸讷讷不能成声。半天才狠狠地一指苏若离,“人若是没死,何必躺在这冰冷的大街上?你以为这还是大热天儿呀?”
四周的众人一听。也确实这个理儿呀。如今寒冬腊月的天儿,这老乞丐在地上躺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了。若是真的想讹诈的话,光躺这么会儿功夫也冻死了。
有人就尖着嗓子叫道:“这位姑娘真是好歹毒的心啊,人都死了,还要狡辩?”
“对,把她下到大牢里,让她尝遍十八般酷刑,看看她是不是还这么诬赖人?”
这话着实地狠辣刺耳,苏若离不由抬眸望向人群。就见一个被帽子遮住了眉眼看不清容貌的瘦高男子一闪而过,见她看过来,忙矮了身子缩在了人群里。
被挑拨的人群又沸腾起来,让苏若离不由暗叹:这大周的民风倒是彪悍啊,为了几句话,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能仗义执言,看来比她前一世倒是热情了许多啊。
顿了顿,她低下了头去,从袖袋内悄悄地取出一根银针。对着老乞丐身上的几大要穴飞快地扎去。
那银针隐在宽大的袖子里,她出手又快得几乎看不清,众人看时。也只以为她在老乞丐身上摸摸索索的。
那黑脸汉子不耐烦了,眼见着人越聚越多,再不把苏若离带走,这闹市区都无法通过了,于是一摆手命自己的亲兵上前,就要把苏若离拖下去。
“慢着!”苏若离沉声喝止住那两个虎狼般蹿上来的亲兵,一脸的肃穆让两个亲兵当真不敢上前,只是站那儿凌然地望着她。
“这位将军,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小女子还是明白的。”苏若离蒙在面纱下的脸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平静地就像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不过这人要是没死。将军总不能无凭无证地把我带走吧?”
那黑脸汉子也怔住了,这该死的丫头在说什么呢?怎么他听不懂?
望着那一双大而亮的眸子。那黑脸汉子却底气十足地挥手,“明明人已经死了的,你还想逃脱吗?来人,把她给本将捆起来,如此尖牙利嘴的女人,真是不守妇道!”
呵呵,说不过她就污蔑她不守妇道?真是瞎了狗眼。
眸光一厉,苏若离低声喝道:“且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人到底死没死?像你这样的草包也配做大周的武将?”
这话毫不客气,让那黑脸汉子差点儿下不来台,气得他胸脯起伏不定,竟然大踏步朝苏若离走来,看那架势是要亲自来抓苏若离的。
那人离苏若离还有三步之遥,忽然站住了,眼睛瞪得牛眼一样,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地面。
四周正喧嚣着看热闹的人群也忽然静了下来,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愣愣地看向场中的地面。
“哎呀,冻死我了。”那个“死”了的老乞丐正伸胳膊蹬腿地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看起来相当难受的样子。
苏若离笑眯眯地看着那老乞丐,露齿一笑,“老人家,您可是被我的车给撞到哪儿了?我是三元堂的大夫,专会治跌打损伤了。”
老乞丐茫然地看着四周,听见声音又转过头来看向苏若离,愣了半天,似乎才明白过来什么事儿一样,摆了摆手,龇着一口黄板牙,“姑娘说笑了,我好端端的要治什么病啊?”
此言一出,苏若离清晰地听得到四周的抽气声。
先前这老乞丐还有板有眼地躺这儿说是被人家马车给撞了,怎么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不承认了呢?
这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吗?
那他先前说过的话全是假的了?那就是他在撒谎,想讹诈人家小姑娘喽?
人群又不平静了,原来看着那老乞丐的目光都是同情的,可这时候,人人都双眸赤红地死命地盯着那老乞丐,好像随时会吃了他一样。
忽然,一个尖利的嗓门拔地而起,“呔,那老家伙,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