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表情?!”
正德见她抿嘴似有讥笑,顿时炸毛了,“朕说错了吗?!朕说错了吗?!你是不是在偷笑?你觉朕傻对不对?”
“民女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好一句任尔东南西北风,呵呵,朕直接被你说成了昏君。以后史书上都得记上一笔,朕死了也不得安省,得被人笑死。”
“陛下心思纯良,无人会笑陛下。”
“你就会。”
正德瞪瞪眼,“你看着老实其实最坏,江南人最坏了。”
怎么还开启地图炮了?
简宁撇嘴,“陛下,世上哪里都有好人坏人,怎能说江南人最坏?”
“你们江南人都贼精贼精的,哼,朕那些朝臣好多江南的,都坏。”
简宁张了张嘴,忽然想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你这几日都在家里做什么?”
正德一边说着便是上了台阶,“天气炎热,你咋也不知给朕来个问安的口信?”
“……”
无言以对,简宁忽然觉着有点跟不上正德的脑回路了。
新上任的赵护院头子兴冲冲地跑出来,结果却见一穿戴富贵的男子走在简宁前头,再一看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白无须的人,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忙下跪,“草民赵基给吾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你那老乡?”
正德脸有点黑。
这男人高高壮壮的,生得颇为英武,她将这样一人招来当护院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正是。”
朱厚照居高临下,斜眼望着赵基,“你如何得知朕的身份?”
“回陛下,陛下的鞋面上有明黄绣线,身后几位都未蓄须,我大明皇爷都要就藩,且当今天子尚无子嗣,思来想去,敢用明黄|色且能使得宦官之人也只有当今天子了。”
“哟呵!”
朱厚照倒是去了点怒气,反是有点欣赏赵基的机灵,“你倒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从前在老家做何营生?”
“回陛下,家父乃是百户,草民尚未有官职。这回追随先生而来,一来是想报答先生赏识之情,二来也想留在京城等待武举。”
顿了下又道:“主要家业不继,想着留在先生身边也能得个前程。”
如此坦荡倒是赢得了正德好感,又见赵基对简宁颇为尊重,心底那点莫名火气便是去了,点点头道:“你是个好的,好好伺候你家先生,前程少不了。”
赵基闻言大喜,连连磕头,“谢陛下!”
这一句等于是给了他无形的资本。百户是世袭军职不假,可谁不想往高处走?再者他也非家中长子,轮来轮去也轮不到他。若是得天子赏识,那自然就出人头地了。
这样一想,便是对简宁投去感激之色,心里更是对自家老爹的神机妙算佩服到了极点,这把是赌对了!
简宁微笑冲他点点头,吩咐道:“子石,如今家里护院之事既归你管,那你便替我照顾好陛下的侍卫们吧。”
简宁说着便是冲正德盈盈一拜道:“陛下,天气炎热,还请让这些侍卫饮一些冰镇绿豆汤,也使他们感恩君恩。”
“你倒是个会讨巧的。”
正德撇嘴,“这绿豆汤你们家的,招待的人也你们家的,到时却说是朕的恩德,简云舒,你还说你不坏?精到家了。”
“陛下说得是。”
简宁也懒得和这家伙做口舌之争了。本来还因上次的事有点后怕,可见朱厚照今日又来了,便知这人就是个小孩儿脾气,多顺着点就是了。
哪里晓得她这般说了,朱厚照又不满意了。
“简云舒,朕怎么觉着你心里不服气,这是在敷衍朕?”
简宁差点就哭了。
这不行,那不行,大佬,您今天是来找茬的吧?
一旁的赵基看着心里暗暗咂舌,李东阳说简宁简在帝心,他开始还不怎么信。可现在看,这哪里是简在帝心啊?分明是捧到心尖上了。
他是男人,最清楚男人这孩子气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一般来说,欺负自己喜欢的姑娘是好多男人的通病,以此来唤起对方的注意。
他心里对老爹佩服到极点了,跟着先生就对了!
简宁微微叹气,低低道:“陛下今日此来是想责罚民女么?”
朱厚照愣了下,忽然脸就红了。
对啊,她家来男人,她要败坏自己家风,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再说,自己上回不是说再也不来了么?这颇有点打自己脸的味道啊!
可再一想,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见她低垂着头,似很委屈,心里又涌起一丝愉悦。
是了,她上回定也是被朕吓坏了,只是读书多的人都迂腐,要面子,强撑着罢了。今个儿朕这般,定又害怕了。
哼,小妮子,知道害怕就好!朕一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你么?现在知道朕有多重要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又美滋滋地了,很是大度地道:“你以为朕跟你一样小心眼?你给朕说了那多好主意,朕怎会轻易就与你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
原来还能这么用啊……
简宁在心里偷偷吐槽着,脸上却不显,只将嘴|巴扎紧了,头又低下去几分,活像一个错了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朱厚照很满意她这态度,在他看来,某人这是服软了,心情当下十分愉悦,冲自己侍卫道:“你们跟着这位赵护卫去吃些冷饮吧。”
“多谢陛下!”
一群人被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