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爵?”我心一惊,为我自己的口无遮拦自责起来。
蔺继相咽了口唾液,深吸了口气,很别扭的对我笑了一下。
“难产。”他说。
难产?这个时代生孩子难产,八成是——
怪不得嬴政不在我跟前说这些,原来他是不想紫芋的厄运牵染到正胎孕的我的身上。
“怎么会?”我惊愕看着蔺继相,心里愈发难过了。
他心里一定很痛吧!
难怪嬴政是那种表情,他必然是觉着蔺继相又来找我疗“伤”的吧。
换了两下表情,蔺继相很快恢复过来,他大抵是怕我担心他吧,所以他看向我的神情充满了笑容。
“怎么了?”他无奈对上我疼惜的眼睛,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可不想你这么痛心的。”
这看似轻松的笑容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苦楚酸痛,而我,不能为他化解一丝一毫,却反要加重他的负累了。
“相爵,我真的一切安好,自个儿能护着自个儿,我求求你,放下恩怨,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我是真心真意的想让他这么做的,即便是接下来的一生碌碌无为,可是觅一位贴心的女子、育两三可爱的孩子,他最起码可以活着享受温情的快乐;而留下来,注定是痛苦、注定是和嬴政恨破亡身、和我无处相合的。
“你过得真的好吗?”他收起笑意,严肃看向我,静静道:“你若是过得好,我也便是身处另一个地方了。
曾经我以为我能为国家大义而放下儿女私情,故而即便是对你动了情,也还是决意送你来此,断然放下和你的一切。
可是有生以来,我居然第一次算错了我的心智。
每当听到你身陷漩涡之中,我除了自责之外、竟然整宿整宿的忧心难眠,此非大丈夫所为,我心里清楚,可如何也走不脱这梦魇一样的囚困。”
他粗声呼吸一二,握拳自抑声量。
“情心牢志,我好几次失控的不能不去想你的时候暗暗发誓,我定要将你拉出这里、好好疼爱你、补偿你,找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快乐。
然,你拒绝!”
蔺继相语音发颤,说到我拒绝的时候几近哽咽;我也迷离了目光,泪花在瞪大了的眼睛里据绕盘旋。
“我一直觉着我能够拼尽全力和你走出这里,倾爱你一生才是能给你的最好的爱,可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痛苦…
你放心,我能够体谅你心跟着身子重的情绪,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等着,等着你待不下去了,想要跟我带你走的那一天。”
他还是没有放弃,他觉着我现在不走是因为我怀了孕,他坚信我会有一天跟着他走出这里,走出那幅我曾经数载期盼的他能够突然到来带我走的奇迹发生画面。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的身心都再也给不了嬴政以外的人,也回不到他的身上,即便是痛苦,我也想和嬴政厮守一生的事实呢?他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相爵,你信吗,王上对我真的很好。”我平和的看着蔺继相,想要让他看清楚我最真的内心:“他宠我护我,尊重我、珍惜我,我真的很快乐。
呵呵,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聪明的,我发现在后宫伴君挺能投机取巧的,别人都在费尽心机揣测王上的心意,我大多数时候是看赵高的脸色,即使是王上对我看似无情的时候,只要赵高仍然对我恭敬有加我就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