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寡人会信?”他扬眉疑问。
“不然因为什么呢,王上想要听到什么答案?”我也扬眉看向了他。
双眸习惯性的缩眯,嬴政目射寒光,恶意看毒了我。
“你会后悔今日你这么与寡人说话的!”他切齿警告我。
又是后悔,蔺继相说我会后悔,嬴政说我会后悔,我也知道我会后悔,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做呢?
“若是有一日奴妾说后悔了,王上您一定要记得对奴妾说,活该后悔。”
活该我心痛,本想要木然说出这些话的,可是双眼还是忍不住滴落了泪花来,尽管我没有资格去落泪。
“寡人此刻便能对你说这些话,不管是为这个后位,还是为寡人对你的这片心,此后你再想得到,却是没有希望的了。”
我自然晓得他挽留我到如此程度、也仅有这一次了,我断然是不会得到重新有机会选择的来日了,可是这次机会我注定要失去,也只能认命的失去了。
“奴妾此生怕是只能进入这里一次了,王上可能陪奴妾进入看看?”
既然是为我而建,那我若是看都不看就和嬴政不欢而散,是不是太过对不起嬴政的用心和我的真心了,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对我做的这些心意,即使不能领受,知道总归是要知道的。
“你有资格吗?”他目若冰霜,看我就像是痛恨的陌生人一样的孤凉。
“就当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无力辩争,忍泪道:“求求王上。”
如此苍白的说道自然不足以让我踏入连有资格做王后的人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但嬴政心里到底是希望我能够进去的,所以他下眼睑挑动着思索数秒钟,后望赵高一眼、示意从人们都留下,慢慢踱步先走向了正殿中。
果然是为泱泱大国的国母建造的居所,气势不是一般的恢宏,屋顶甚高,整座殿壁处处雕刻着精美的凤凰图样,炎热的天气走进来、顿觉凉爽适宜,比之齐溪宫及其其她的后妃宫殿有着明显的差距。
“寡人日后会经常留宿此宫,因这些陈列摆设大多为寡人所布,寡人甚为喜欢。”他边说边坐到了东边的主位上。
后边的主位就离我五步之遥,我想要走过去坐下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脑海中闪现的挥之不去的现实却让我脚如注了千斤重铅,怎么都不敢迈出去第一步。
盯着呆愣的我看了一会儿,嬴政心中的怒火又一次被我挑逗的频临到了极限,他冷漠的看了下首一侧的坐席,音色凉薄。
“看什么,孩子不累吗,坐到你该坐的席位去。”
这是一句迁怒之词,也是一句赦免之言,因为他明显在等我坐到西方主位去,而我若是干站着、我的身子真的是有些沉重了。
“谢王上。”我轻轻走到离嬴政最近的下侧的席位坐下,生怕惊的嬴政再被我引出烦心事来。
“孩子,是你唯一能够留住寡人的筹码了,千万莫要懈怠了。”他狠声泄怒。
我知道他在说气话,但我丝毫不怀疑他会把气话当真,因为我是真的让他失面到极限了。
又是沉默,又是各怀心事,又是难以打破的困局,因为宫所还未投入使用,所以没有茶水糕点相衬而干坐着的我们更加无措了。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休息才停下来由着这尴尬滋生的。
正在生气的嬴政,他一定想不到我此刻有多感激他,又有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