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女子眉宇间的灵气,也不像是坐以待宠的人,她为她自己的出路谋划,制造出像这样的跟嬴政的“偶遇”也是正常。
田田鱼看了看嬴政,见嬴政漠不关心,于是自个儿开了口。
“说本宫不见。”
嬴政跨步走了出去,禀事内监也领命跟在了嬴政的身后,我坐在从人们搬来的座椅之上,与田田鱼相对而视。
“你要干什么?”
嬴政在的时候田田鱼已经言词欠虑了,现在嬴政不在,她更是无所畏惧、摆出的脸色皆是发自心底的寒苦。
我看着田田鱼憎恶戒备无所虑的本色模样,又转而看看嬴政都要顾忌的丽风,心中一阵悲凉:这个重儿轻女的时代,栗耳不在,田田鱼一定没有想过她还有丽风可以依托余生吧。
“鱼夫人视栗耳如生命,那丽风呢,她也当得到你的关怀才是。”我提醒田田鱼顾及丽风的认知,也想要借此提醒她她还有丽风这个女儿的事实。
执拧的神色稍稍松动几丝,田田鱼没有神彩的目光朝着她依靠着身子的丽风望了望,而后给了丽风她应有的母爱。
“风儿,母妃与你溪侧母妃说说话,你先下去。”收到丽风迟疑的担忧神色,田田鱼催促她道:“没事的。”
丽风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有些事情、譬如田田鱼和其余夫人们争斗心机的这些事情。她参与还太早,所以有些话她听了、对她今后的生活实在可能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
丽风动了脚步,田田鱼不满的蹙眉看向蔺继相。我懂她的意思,她一直以为齐国田氏的权势不该有蔺继相的掺合、所以对蔺继相也是嫌恶不想看见的了。
“赵常侍能否行个方便,本宫有洛葱陪着就够了。”我轻轻说。
看得见田田鱼的情绪、他知道他在的话田田鱼是不好进行谈话的了,又听到我请求似得言词,于是蔺继相也同意了让我们独处。
“若是我此时说要你节哀顺变,你一定觉着是在讽刺你,所以劝慰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留下和你说话,只是想知道栗耳没了的如今。你打算如何复仇。”我待丽风和蔺继相出去之后说。
如果田田鱼能够有复仇的怨气、或者经我说话激起那股怨气,那她就可以凭借这怨气撑着活下去,反之,可就麻烦了。
“我恨。我好恨!若非你当初步步为营、一计又一计地套住栗耳,栗耳也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还是被齐人给打死的!
王爷爷跟我的双亲被我的公子困死,我的公子又被我的族人反杀,如此惨绝人寰的悲剧被你促就,你有罪啊!”
她狠狠说着,却声音低柔,像是没有什么力气和心劲一样的伤感。
“田田溪,我好恨苍天不长眼。居然让你如此的恣意妄为而不得报应,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孩子也非命——!”
她滑落的泪水看在我的眼里。我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害怕她说出的言词影响到我的心情、进而不利于孩子,我忙接了她的话去。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真的是想要栗耳活才那么‘一计又一计’的出主意的。”我真的不想栗耳去项羽跟前送死的。
没多大气性跟我辩驳这事件的是是非非,田田鱼只是任由我“辩解”着,而后就着我的“辩解”提出了抗议。
“即便是你在出主意。你出的也是馊主意,也是没有安好心的主意!”
横竖都是我的错。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不出田田鱼这说气也气、说不争也不争的态度是否是心中存有足够令她存活下去的理念,我只能另辟蹊径、从其她的角度去切入了这个话题。
“栗耳随王贲带人困死王爷爷他们的时候,告知你那件事情的人、与今时告知你此件事情的人是同一位,对吗?”
李夫人好歹算是与田田鱼有姻亲瓜葛的人,她如此灾害田田鱼、难道不值得引起田田鱼的气性吗,还是田田鱼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向了我,所以没有神魄去分化在意别人的目的了。
“有你什么事儿吗?”她阴森森呛声于我。
如果从李夫人如何对待田田鱼的角度上看,似乎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如果从李夫人借着田田鱼的手去达成的一系列目的去看,那与我就是生死攸关的密切牵连了。
“我也想没有,可是通过那个人,你做的关乎于我的事情,我就不得不过问了。”
我早就预想到了田田鱼有可能跟华婵和华阳为谋、在淄博的事情上阴我,后来的种种流言也不难看出有李夫人和田田鱼参与的痕迹,而今我向她求证,她却也正大光明的回视了我、并不遮掩她的所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那些个污秽之事,现下知道后悔了吗?”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道:“若说对你,我是有悔的,我只悔当初碍着田荣的性命安危、没有将你和那个人的底细尽数说出去,而今他也入了宫,必不会没有图谋的吧。”
她说的“他”,是蔺继相无疑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太祖母将齐国和王爷爷交付于他,都是最明智的决定;
而你所言的‘污秽’之事,我并不觉着形容贴切,因为我问心无愧,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尽管那会儿我还不知道陛下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我厉目看她,义正言辞道:“他现下在陛下的身边,若说有恨、那他的恨中也掺有本该咱们有的齐国亡国之恨;若说有谋,那也是陛下英睿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