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我面临的一大难题来了。
“许久没有同饮了,朕想看看你的酒量是否有长进,若是你今日能够喝的倒朕,朕便言无不尽、对你的一应问题不拒绝回答。”他寻个借口,答应对我敞开心迹。
可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条件,眼下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困顿的大难题,要想保住孩子、我是肯定不愿意饮酒的,但是我不饮酒,本就压着心火跟我提议的嬴政显然也不会痛快的。
酒,我不能喝,嬴政,我也不能得罪,两则取其容,我选择跟嬴政做缓和调解。
“陛下,奴妾不想饮酒,不如以柠水代酒、陪陛下痛饮。”我边说边倒了柠水入杯。
这一心机显然不能逃过嬴政的法眼、也得不到他的认可,他抬手扶住了我的动作,眉宇之间的煞气很是尖锐。
“为何以水代酒?怎么,眼下连酒都不愿跟朕同饮了?”他很不爽快。
他苦闷,我理应陪他喝两杯的,莫说是他的提议,这也同样是我自己的愿景,他愿意被我陪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抵触,可是我真的不能喝啊。
“并非不愿,是不想,奴妾只是不想而已。”我恳诚的看着他说。
嬴政嘴角下沉,对于我的支吾推脱很是不爽,他自个儿倒了酒、连连豪饮以平心愤,并不管停止动作静静坐着的我了。
“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朕早该料到的,这桌酒席,真是多矣!”他越喝越气,越气越喝,喝的自个儿没了脾性了。
我真的是…为何要身缠这么多的不痛快啊,我就是嬴政开心的克星吧,总能成功惹他不快乐。
“不是的陛下,奴妾。奴妾,”我闭目喘息一下,强咽下了喉间说破孩子的言词,只苦苦望着嬴政哀求着:“奴妾是不想。”
嬴政哪里能信我的话。他那样挖苦自己都没有成功让我屈服、当即又独自闷饮了几杯。
“知道朕为何有意寻觅太子吗?”嬴政灌酒猛了有些上头,也兴许他只是伤了心了,继而催化的酒精麻痹了神经,道:“因为朕要多些时间去了解你!
田溪,你得意吗?朕看透了天下。却唯独看不穿了你,还要用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格外参透你,比之这个天下、你更难懂、却也更牵动朕的心,你得意吧?”
他不像是在诉衷肠,更像是在挖苦讥讽训斥我;这样的嬴政让我心好痛,可也让我无法接话。
“陛下醉了。”我避开他血红紧盯的目光。
嘴角上扬一边,嬴政冷漠的笑了。
“朕如何会醉?
若是会醉,便不会怯弱、不会心痛、不会原谅你,那该多好;朕如何会不醉,若是不醉。便会怯弱、会心痛、会一次次念着你而无法无眠。
可笑吧,可叹吧,你是朕的溪夫人,朕却思念你思念的无法安眠,朕都觉着自个儿可怜了。”
他难得说如此多的话,可是真的说出来了,却格外让人心绞痛。
“陛下,您真的醉了。”我鼻子发酸,喉间充斥满了苦涩。
嬴政见我避开他的眼神,眼底的怨憎愈发寒冷的没了温度。
“醉了好。醉了,便敢靠近不应该靠近的人了。”他自嘲道。
谁是他不应该靠近的人?我吧,毫无疑问、是我!
我很想要护全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即便是将来他可能跟嫶曼一样不同我亲昵、因为历史的既定轨迹而生不命长。可我还是很想要他能够活下来,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小生命了。
嬴政双眸通红,红的我看在眼里的时候心被狠狠揪扯着疼痛,那种感觉几乎要将我湮灭在窒息的缺氧苦楚中。
“陛下若是实在想要跟奴妾同饮,奴妾舍命相伴!”我倒掉柠水,抓起酒壶将酒斟满了。
谁能够跟嬴政比呢。说我心狠也好,说我无情也罢,嬴政此刻那般难过、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如若要我的性命去换取他苦闷生命中的一缕欢愉,我愿意!
看着我满脸决定心意之后的坚毅和双手邀酒的架势,嬴政阴着脸色独饮一口,随即将空了的酒杯丢掷在了地毯上。
“磨磨蹭蹭,无需你灌,朕便已然醉了。”他冷冷道。
我看的出来,他就是在跟我赌一口气、赌一口我会不会依从他心思的闷气,而今我转念要陪他了,我又说了我不想要饮酒的状态,他倒是无心去追迫我做无谓的事情了。
听他冷酷却关怀的言词,见他晃身要动的举止,我忙半跪着移身去扶了闷醉的嬴政了。
“陛下,奴妾扶您至卧榻歇息吧。”我主动请他留下来。
不知道本意是不是要起身离开,但是嬴政听到我挽留的这话,眼神悸动着望了望,而后他没有驳了我的请求,一言不发任由我搀扶着去了卧榻了。
瞳眸不是很精神,嬴政蒙着雾一般的眼神借着酒劲儿一直盯着我,不过他到底累极、也上了头,很快便放松精神昏昏闭了眼睛了。
无声遣退殿中的侍从,我听他呼吸逐渐均匀,这才伸手抚上他睡梦中还紧锁的眉心,静静看着他笑了。
“陛下,您知道吗,您看到、感受到的并非就是真相。”我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抚上我自个儿的小腹,幸福又难过地对着已经听不到我说话的他倾述我的秘密和委屈:“您知道吧,奴妾是爱您的,可是正因为此,您才愈发不高兴奴妾对您要求的抗拒。
知道您盛怒之下来不及多思,但是您该体谅奴妾的,若非对您不利,奴妾又怎会抗拒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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