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如此巧合,你难道不该给爷爷和你爹爹一个说法吗?毕竟今天可是你爹爹的寿辰,被你闹得鸡飞狗跳。”老王爷可不如安亲王委婉,想问李言蹊要一个说法就要得直白。他原本以为这么多的巧合乃是李婉心和韩侧妃针对李言蹊而设计的,可事情发展到一半他就察觉到不妥,更何况以此时的情形来看,李婉心和韩侧妃都受了惩罚,甚至连四皇子都受到了牵连,而看似最危险的李言蹊却安然无恙。若说他还不明白这一切乃是李言蹊针对那几人设的局,那他这么些年的王爷也白当了。

“嗯。”李言蹊起身,干脆利落的跪在了二人面前,坦坦荡荡老实交代,“的确是蹊儿一手安排,可妹妹打杀无辜却是事实,蹊儿不过是想借着韩侧妃和四皇子的手,让作恶之人受到她该受的惩罚。爷爷和阿爹如果认为蹊儿做错了,那也没办法,蹊儿不觉得这件事蹊儿做错了,所以蹊儿不会认错;爷爷和阿爹要打要罚蹊儿都无话可说,但蹊儿没错。”态度很是诚恳却又坚决,“蹊儿错只错在,将时间选在今日,险些毁了阿爹的寿宴。”她用了“险些”这个词,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岂止是“险些”毁了,其实是毁得彻底。

“阿爹没有怪你做错,婉心她做了错事就该认罚,可……她毕竟是你妹妹,也是阿爹的女儿,就算阿爹不喜欢她也不可改变这个事实。”安亲王叹了声气,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是。”李言蹊笑了笑,将原本一直歪着的头偏正,“要不是看在与她的这点血脉上,阿爹以为,她做的那些错事,蹊儿还能留她的命吗?”“她也受了惩罚……何必赶尽杀绝,”话到此处,安亲王立即警觉的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蹊儿,你的意思是?”

李言蹊点头,目光平静的与安亲王对视,“母亲每次去梨花谷看我,对外都隐藏了行踪。她一直走的那条路,从来不曾有过盗匪,偏偏母亲和言儿出事那回,怎会涌出如此多的匪徒?普通匪徒又如何伤得了王府的护卫?”她自嘲的笑了笑,“母亲将她当女儿,她可未必把母亲当亲人。言儿和我说过,那回他们入谷看我,她缠着母亲要听路上的趣事,母亲被她闹得没办法,和她讲了一些,提到了不少沿途的地名。除了她之外,再没有旁人知晓。我今日尚且顾念和她的血脉,她当初通风报信时可曾记得,言儿也是她的哥哥。”李言蹊收敛了刚才一副凡事都无所谓的神情,无比认真的看着安亲王和老王爷,前所未有的郑重,连称呼都变了,“祖父,父亲,母亲身死,言儿下落不明,蹊儿已经长大,若是还能无动于衷无所作为,那就枉为人女枉为人姐。”安亲王有些讪讪,带了些愧疚,“这些,原本不该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做的。”

“父亲认为,蹊儿该做什么呢?当做一无所知,让这血海深仇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弭?父亲政务繁忙祖父年事已高,皆不宜动手;蹊儿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由蹊儿来做这些事,不正好掩人耳目吗?”

老王爷全程沉默,一双久经沧桑而越发睿智的眼睛一瞬也不曾离开的看着李言蹊,等李言蹊说完了,抬了抬手,“蹊儿到爷爷这里来。”李言蹊闻言起身,规规矩矩走到老王爷身边蹲下,老王爷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顶,“是爷爷和你爹爹无能。”李言蹊抬起头,嘴角上扬,笑得阳光明媚,“爷爷和阿爹是做大事的人,这些背地里的谋算上不得台面,横竖蹊儿闲来无事,也就算计着玩儿,爷爷和阿爹放心,蹊儿会小心的。”就算被发现,也定然不会连累到王府,毕竟,她除了是郡主,也还是个江湖人。

一家三辈人,在安亲王寿辰这一天,在喧嚣与波折之后,在空旷的思危殿里,第一次促膝长谈,直至天边泛白。

李言蹊第一次没有打瞌睡,老王爷也难得的精神头十足,安亲王更是侃侃而谈。寿辰之后第三天,李婉心就被送出了王府,送到了长安城外王府名下的大召寺,她走的那天,韩侧妃被困在她自己的闻声阁,几乎哭红了眼睛。她不知道,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儿去了寺庙那种肮脏的地方会受多少苦。但她如今自己也举步维艰,甚至不敢轻易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如今的现状。她不是没有想过事情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她甚至不明白,为何李婉心做了那么多的事竟然没人告诉她!她要是早一些时候知道,提前做好准备让那些人再也无法开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可恨她当时竟然大意,以为那些人真的是冲着李言蹊来的,要不是她当时一番话语,又怎会害得她的婉儿落到如此境地!

“清芳,清芳!”她连着唤了几声,也没听到清芳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恼怒,“清菲,清歌,清雅!”然而,她叫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却只有清菲一个人进来,韩侧妃不由得摔了手边一个花瓶摆件,碎片散乱在地,让人不由得心情烦躁,“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三个死哪儿去了?”清菲低头小心翼翼的将花瓶碎片收拾到一处,又认真的将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放在地上摊开的手绢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在碎片上的花蕊上,倒像是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清菲久久不曾回话,韩侧妃察觉有异,喝道:“问你话呢,哑巴了?她们三个去哪儿了?抬起头来回话!”清菲捡碎片的手一抖,锋利的碎片就在她细嫩的手指上划出来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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