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柔的房间倒是热闹,有好几个小厮不情不愿地端着一盆盆血水,屋里,萧主事正站在旁边指挥着众人。
寒柔勾着手指,眼神期期艾艾地看着萧主管,手腕上一道伤口正缓缓留出黑色的鲜血,看样子这萧主管还没放弃寒柔这个棋子,竟然在救她。
怕带的时间太长被发现,借着混乱,修月便又悄悄潜了出去。
刚刚回到别院,澜婉忽然从旁门冲了过来,看见修月,皱眉道:“你去那里了,可让我好找。”
修月低着头,手里揪着衣角,低声应道:“我刚刚上茅厕去了。”
见她痴痴傻傻的,澜婉也不好发作,只是一挥手,身后两个小厮拿着一些器具走了过来,澜婉拿了个斧头,递给修月,说道:“萧主事找你好久,吩咐我让你去把后院里一棵树砍了。”
修月心里一顿,看来整个萧主事已经知道是她的手笔,专门让她去破了这个咒法。
心想着,从澜婉手里接过斧头,应声道:“那姐姐你去忙吧,我这就办。”
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澜婉这才转身走了。
等到澜婉走远,两个小厮才慢腾腾地拖着工具往后院走,修月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手里的斧头,想着将计就计,趁着这个机会,将碧竹给收买了。
正思虑着,前面一个小厮忽然朝着她喊道:“喂,傻丫头,快点呀,别让哥哥等急了。”
旁边那个听着,哈哈大笑,也附和道:“就是,看你找的俊俏,哥哥们可以宠宠你。”
修月心里恼怒,可却还睁着朦胧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两个小厮嬉笑着往前走,修月看着两人,眼神渐渐冷漠。
后院偏远,周围山草茂盛,多是假山,三人懒懒散散走着,竟用了好些时辰。
推开门,两个小厮绕着后面几棵树皱眉商量:“萧主管让砍那棵树?”
“我怎么知道。不是让那傻丫头来砍吗?让她来不就好了?”
两人齐齐看向修月,大声道:“傻子,你知道砍那棵树吗?”
修月没说话,提着斧头慢悠悠走过去,眼神呆滞,看着仿佛中邪了一样。
两人心里有些犯鬼,一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大声对着修月喊:“傻子你干什么呢?”
修月没应声,还是那样摇摇晃晃往前走,斧头顺着身体幅度仿佛要甩出去,等着走进来,才开始念念有词。
“鸢晚,鸢晚,我来找你了……”
那两个小厮本来也未听清,待听清时,修月已然走进。
一阵风吹过来,本就偏僻的后院忽然卷起一阵风,两人忽觉脊背发凉,瞬间就腿软了下去。
修月扛着斧头,“嘿”一声,将斧头扔了出去,那两人着急躲避,可是却摔在了地上,那个当时率先嘲讽修月的小厮,手指瞬间被划伤,鲜血慢慢流出来,很快就被地上那原本松动的土壤吸收了。
疼痛感慢慢传来,那小厮眼睛一呆,看着修月,哆哆嗦嗦道:“你你,你别吓我,你,你记得完成萧主管的事,我待会儿回来检查!”
说完就蹒跚爬起来,跑了出去,那人见同伴跑了,也才慌张站起来,看了眼站在那儿被头发挡住脸庞的修月,大叫一声跟了出去。
等到脚步声消失,修月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后院刚刚被下了咒,本身就阴寒,若是心中有鬼,这种感觉更甚,这两人明显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修月笑一笑,看了眼地上小厮刚刚留下的血迹,嘴角勾起来。这地方,正是那晚碧竹下咒的地方,地上的鸡血还隐隐见色,等下她将树砍下,碧竹和寒柔两人的咒语自然破除,可是那刚刚留下鲜血的小厮,恐怕要和碧竹她们两人一样,受上几天梦魇了。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有些仇,不是要立即报的。
心里想着,修月拾起地上的斧头,狠狠砍向那棵大树,大树竟然十分脆弱,斧头一碰,一道口子赫然出现,里面慢慢飘出黑色的灰尘,可见那诅咒之术阴狠之极,竟然连树木这种天地之灵都内里溃烂了。
也亏得如此,修月使了几下力气,这树就慢慢倒了,与此同时,地上原本不明显的鸡血慢慢变黑,一团黑气冒出来,刚刚卷成圈就被风吹散了。
修月将斧头一扔,看向东苑,她现在要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寒柔的房间。
萧主事皱眉看着床上的女人,眼神暗沉。
寒柔用手指勾着床单,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想抬起手,但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鲜血的流失让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生气,胸口一团黑色的雾气正缓缓随着鲜血往出流动,萧主事只是盯着,心里慢慢盘算着时间。
正当他有些丧失耐心的时候,忽然,寒柔胸口的那团黑气突然狠狠地聚在一起,仿佛受了什么挤压,寒柔只感觉胸腔发闷,忍不住一歪头,吐出什么。
原本正给寒柔接着放血盆的丫鬟,看见寒柔吐血,正准备递过去盆子,没想到寒柔吐出来的,竟然是一条黑色的大虫,吓得那丫鬟直接坐在地上,小脸发白。
那大虫在地上身体扭曲了两下,慢慢不动了。
萧主管看着地上的虫子,眼神闪动,看向旁边的小厮,厉声道:“咱们府里竟然进了这种邪物,定是有奸人作祟,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些日子,心里都提防着点。”
一句话,说得当下的每个人心里放慌,忙忙跪下道:“请萧主管找出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