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疆,和南疆不同,这里几乎是被遗忘之地,就算是战争也男波及此处。
他将在这里以羊群风霜为伴,一日三餐再无锦衣玉食,他会长久看不到人,但是却有人时刻监视他,这里的羊有多少只,都清清楚楚。他们没有人与他说话,他能诉说的只有遍地野草和广袤天空。
他的日子将如死水一般,日复一日,直到死亡。
“走”
哐啷一声,囚车门终于被打开,他手上的脚上的脚镣也被取了下来,连续锁了一个多月,铁撩一解开才发现,他的手脚腕已经开始腐烂了一圈,散发着阵阵气味,有一圈白色蚂蚁搬大小的虫在腐肉上爬着。
他的脚一落地便疼的无力地跪倒在地。
如今,他只是个戴罪的庶民,没了皇子的身份,侍卫们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他半天都站不起来。
“往后,你负责这些羊群,就算少一只也会有人知道的,老实,别想耍花招”
押送他的将士冷脸厉声呵斥,赶着囚车走了,他望着这些腥臊的羊群在他身旁挤来挤去,脸深深的埋进了地里
他的脑海中,全是离京之时,连似月给他的那一句
“如今,这金銮殿,这权势,地位,荣华或富贵,都与你四殿下没有关系了。”
这句话仿佛一句魔咒,是连似月给他下的魔咒,从离开京都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一刻都没有停息,搅的他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连似月连似月”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
这是她给他最大的酷刑1比五马分尸,身首异处要痛苦千倍百倍。
“还在等什么,放羊了”有人用力地甩着鞭子,大声地道。
他低头看着自己腐烂了一圈的脚腕上哪蠕动的白虫,向那呵斥的人道,“给我一把刀。”
“你想干什么”
“我脚烂了,不将腐肉剔除干净,我双脚就要废了,到时候别说牧羊,就算是走路都走不,给我一把刀吧。”他说道。
“这里可没有药给你,你要这样剔除腐肉,没准会疼死。”那人说道。
“不怕,借我刀吧。”凤千越坚持道。
这侍卫见他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有体力逃跑,也没有办法攻击,便将腰间的刀往空中一扔,凤千越伸手,一把接住了,又道,“给我生个火吧。”
这侍卫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胆量自己剔自己的肉,便真的跳下马,在他身旁生了一堆火。
“多谢”他将刀烧刀通红,然后在身旁捡了一截树枝咬在嘴里,拿起那刀对准了爬着白虫的腐肉,一刀割了下去,顿时“吱”的一声响,伴随着一阵烧焦的味道,一块腐肉被剔除了,那脚上也冒起了一阵青烟,他握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咬着树枝的牙齿间流出下来,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他紧闭着眼睛,然后睁眼,再割了一刀。
那侍卫看呆了,手里的令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下得去手的人。
凤千越当真硬生生地撑着,将两个脚腕上的腐肉都剔除干净了,然后一把将刀丢了,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就像是死去了的人一般。
“连似月,是你对我的奚落和打击,又给了我力量,我凤千越就算是等到死,也想再见你一次”
疼的迷迷糊糊,几近眩晕之际,凤千越的脑海中却在说着这样一句话。
羊群将他包围了,舔着他的脸,从他的身上越过去,粒粒羊粪拉在他的身边,臭气熏天,他胸膛起伏着,手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着身下的荒野地。
契丹,幽州,皇宫。
歌舞升平,侍女们穿梭在席间,那大殿之内,数名身段窈窕的女子正在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契丹仁宜太后坐于大殿之上,身上穿着宽大的凤袍,脸上始终围着着清冷而严肃的表情,她是一个汉人,十四岁来到契丹,一路浴血,如今成了契丹的太后,同时也是一个寡妇,一个不过四十八岁的寡妇。
她十三岁便嫁给了耶律陆荣为侧妃,在耶律陆荣生前座皇帝时并不是很受宠,真正受宠的是另一位侧妃,后耶律陆荣在与大周的战役中英年早逝,契丹皇宫掀起了一阵争夺皇位的血雨腥风,她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谋权才能,把控朝廷近二十年。
她原打算待与大周一站结束后,立长子南院大王耶律重元为皇帝,她研究了兵马大元帅连延甫好几年,本以为这次有备而去的一站定会大获全胜,却没想到彻彻底底地栽了,她死了最器重的儿子,损失了不计其数的兵力,还签订了耻辱的条约而这一切,都败那个叫做连诀的小子所赐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那座下的人中,除了契丹的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还有最新被封了南宰相的萧振海,以及萧夫人,和被封了文武将军的萧湖,但是却独独不见萧河的影子。
耶律楚正带着微微笑意要饮下一杯酒的时候,他的贴身侍卫莫丹弯腰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他眉头一凝,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僻静处,莫丹道
“小王爷,那萧河实在不知好歹,你封了他为大将军,官职比在大周的时候还要高,可他却当众撕毁了赐封旨意,一也不给小王爷您面子,今日太后大寿,末将去请了他三次,他仍旧无 动于衷。”莫丹气呼呼地道。
耶律楚的脸色变得冰寒,道,“这萧河实在是顽固不化,本王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还如此顽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