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勋贵们不闯了,都看向了张辅。
“请你们的指挥使刘贵来见本公。”张辅站在那里不动如松,声如洪钟,声音传遍东安门上下。
不一会,东安门守将刘贵,在两名锦衣卫军官的陪同下,出现在城门楼上。刘贵一手扶着箭垛,朝城下的英国公沉声道:“公爷唤小的有何吩咐?”
“你明知故问!”张辅阴下脸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这刘贵和北安门守将王禅,已经立誓效忠于他,为了防止两人临证退缩,英国公还派人软禁了他们的家眷。千防万防,想不到还是出了岔子。
“公爷这话,末将就不明所以了。咱们奉镇国公之命紧闭城门,严防死守,其他的一概不知。”刘贵冷笑一声,突然一拍脑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英国公笑道:“对了,告诉公爷个好消息,今天早晨,我那被歹人掳去的家人,已经被锦衣卫营救出来了!”
顿一顿,刘贵又皮笑肉不笑道:“听说王禅的家人也被救出来了,跟公爷禀报一声,不用再劳烦公爷帮忙操心了。”
张辅城府再深,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脸皮发烫,其实两位守将的家眷是张辅派人扣起来的。当然,以英国公素来当了****还要立牌坊的尿性,自然会让人假扮成匪徒绑人,然后才会粉墨登场,急公好义的帮二位守将营救家眷。当然,在营救过程中,英国公一定会让他们明白,只要今日保持城门畅通,他们的家人就会平安归来。
所以,刘贵才会有此一说。
看到刘贵身后的锦衣卫,张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贤早就暗中潜回京城,偷偷破坏自己的安排,刘贵也好,王禅也罢,在王贤这个大特务头子面前,自己那点小动作全都无所遁形!
换成自己是王贤,也一定会把皇城四门的防务,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只要及时关闭四门,自己在皇城外安排的那些军队,就全都被堵在外头!
不过自己也做好了皇城四门关闭时的预案,让外面的军队准备了攻城车和焚烧城门用的火油,那些军队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怎么可能被区区一道城门挡住,就裹足不前了呢?
‘看来,那些军队也出岔子了!’张辅暗暗惨叫一声,知道这场斗法自己输的彻彻底底,完全被对手碾压了!
勋贵们正交头接耳,想说是不是去北安门再看看,却听城外一声炮响,刘贵和锦衣卫军官面色严肃的转到城墙另一侧,不一会,刘贵转回,满脸如释重负的笑容道:“诸位爵爷不用去别处了,城门可以打开了。”说完,他大声下令道:“开门!”
勋贵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东安门缓缓敞开。城门外,宽敞的东安街上鸦雀无声,定睛一看,却有千军万马在道路两侧森严列队!
士卒们全副武装,目不斜视,一行行,一排排从东安门一直排到道路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头盔上的红缨连成一片火红的匹练,如林的刀枪在春日照耀下,反射出耀目的寒光,刺得勋贵们两眼生痛。
在士卒队列之前,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那些军官虽然衣甲鲜明,但不少人脸上身上明显有伤,神情颇为委顿,双目却都寒光闪闪,仇恨的盯着走出皇城的勋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