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可韩和达尔罕我要带着上路,”王贤心中早有定计,对宝音道:“至于阿鲁台爷仨……”顿一顿道:“留一个阿布只安就够了,把他放回漠北去。”
“哦?”宝音有些吃惊道:“还以为你要让他把族人都南迁呢。”
“我仔细想过了,这些人就像割韭菜一样,杀了一茬还有一茬,不能把鞑靼和朵颜斩尽杀绝,不然恐怕会让女真人趁势而起的。”王贤沉声道:“让他们半死不活下去吧,等我腾出手来,再想办法把东北彻底归入王化。”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虽然爱耍耍小性子,但宝音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对了,脱欢派人来求饶,我不想再接纳他们了。”脱欢是马哈木之子,当年瓦剌人当年被阿鲁台逼上绝路,和叔叔太平率众投奔宝音,宝音不计前嫌将他们安置在河套。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却在敕勒川之战背叛了宝音,导致河套军大败,才有后来的大王城保卫战,王贤出兵草原,等一系列事端。
宝音虽然带人宽和,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可以,你先和他们敷衍着,时机合适就把他们干掉吧。”王贤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瓦剌部早就今非昔比,如今兵不满万,确实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明白了,大老爷。”宝音笑道:“总之一句话,现在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好让大老爷放手与皇帝老儿一搏。”
“呵呵……”王贤想要反驳,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溥怎么办?”宝音又问道:“需要我把他做掉吗?”
“不用,由他去吧。”王贤摇头道:“我们的敌人不是他。”
“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宝音忍了又忍,还是问出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实话,不大。”王贤摇头苦笑道:“朝廷能调动的兵力,是我们的十倍二十倍,而且君臣名分摆在那里,我们很难得到军民的支持,人和不在我方,这仗何其艰难?”
“所以要速战速决。”宝音轻声道。
“是,拖得越久,我们失败的可能就越大。”王贤喟叹一声道:“而且,比起战场厮杀,我更担心皇帝会一直想办法动摇我们的军心。”顿一顿道:“哎,谁让大义的名分在彼不在我,上一刻,将士们可能还坚定不移的跟着我,下一刻,心思就可能倒向皇帝。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真不想走上这条路。”
“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宝音握住王贤的手,柔声道:“但凡皇帝还有一丝容的下你,也不会连国门都不让你进。”
“我知道……”王贤振奋精神,笑笑道:“既然无路可走,那么就让老子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胜利的。”宝音点点头,给王贤打气道:“因为你是我男人!”
“哈哈,那是当然!”王贤将宝音搂在怀里,豪气顿生道:“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时,门外响起戴华的声音,“公爷,该出发了。”
宝音站起身来,为王贤披上战袍,王贤亲吻了宝音,又俯下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便推门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子夜时分的大王城,火把如龙,征尘未洗的将士们,再次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