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但就是瞎子,也能看出这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居处,而不是男子房间。
王贤才想起,自己搬去衙门住后,这间屋便成了林姐姐的,回头看她一眼,只见她玉面粉红,装作低头收拾打碎的茶壶。
秦守不敢多问,将王贤放在床上,连鞋也没给他脱,便赶紧退出去,告辞离去了。
王贤趴在床铺上,闻着床褥上残留的少女清香,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感到有人在给他脱鞋。王贤是被银铃服侍过的,知道妹妹没有这么轻柔的动作,显然是林姐姐了。
给他除下两只鞋,林清儿又给他解开袜带,把两只袜子脱下来,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被子摊开,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悄悄退出去。
王贤起先是装睡,但被这样温柔的服侍着,身心都感到熨帖,竟真的睡着了……
等他被叫醒,已经是中午了,王贤感到嘴角冰凉,赶紧擦擦嘴。低头一看,好大一滩口水印在床单上,不禁尴尬道:“抱歉,趴着睡觉难免……”
林清儿温柔的笑笑,将个托盘端到床边,轻声道:“吃饭了。”
王贤看那托盘上一碟一碗,碟子里是黑乎乎的一碗菜,碗里是米饭。不禁皱眉道:“银铃这死丫头,今天是用脚炒菜么?!”
林清儿的脸腾地红了,险些咬破嘴唇,声如蚊鸣道:“这是我做的……”
“啊……”王贤赶紧补救道:“不过米饭闷得极好。”
“米饭是妹妹闷得……”林清儿快要哭出来了,说着要去端那碗菜,“我给你重新炒……”
林清儿一伸手,王贤看到她雪白的手背上,起了几个小水泡,不由关切问道:“油烫的?”
“我笨死了……”林清儿泫然欲泣道:“学了好几天,还是学不会。”
“其实挺好吃的。”王贤挡住她的手,夹一筷子尝尝道:“就是酱放多了,所以卖相不佳,但这样味道足,下饭绝了!”
“真的?”林清儿惊喜道。
“你说呢?”王贤运筷如飞,就着米饭将一碗菜飞快的消灭。
“下次我会改进的,争取做到色香味俱全!”林清儿破涕为笑,开心极了。
“呃……”王贤狂饮了一大碗水道:“别了,你这是绣花弹琴的手,怎么能炒菜呢?这些粗活还是让银铃干吧……”
“不让我干让妹妹干?”林清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你是亲哥哥么?”
待她端着托盘出去,银铃气哼哼的冲到床边,伸手去拧王贤的软肉,怒道:“你是亲哥哥么?”
“当然,你是亲妹妹么?”王贤反问道。
“当然。”
“那就千万别让你林姐姐再做饭了,”王贤面色惨白道:“不然我可能会早逝的……”
“扑哧……”银铃忍不住笑了,小声道:“娘也不让姐姐干活,她刷碗刷破盘子,洗衣裳能用一整块胰子,老娘说看姐姐干活夭寿……”
“唉,人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现在能学着刷碗洗衣裳,已经很努力了,”王贤正色道:“可不能笑话她。”
“哦哦,知道了!”银铃伴着鬼脸道:“二哥,你就光知道疼林姐姐,不知道疼妹妹,不理你了!”说着蹦蹦跳跳出去,不一会儿就兴高采烈的叫嚷起来:“哇,这是什么,我爱吃的大枣哦,这是二哥买的么,二哥最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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