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白衣男子连出三拳,一面高声道:“方兄,正是此人方才坏了你我的大事。”
熊倜身法不停,出招之间已听到那人已至身后一丈之内,连忙一招漫天花影,步法瞬移,将自己身形转了过来,眼角余光趁机望去,顿时心中一惊,暗自忖道:“此人怎会如此熟悉?”
那人落下身形,手持一把铁剑,正欲纵身而来,却猛然间身形一滞,紧接着失声叫道:“二位快快住手。”
关暮雪此刻正紧张地手心冷汗直流,见到那白衣男子的帮手忽然高呼住手,不禁惊得目定口呆。
熊倜与那白衣男子同时听到那人呼喊,拳掌一挥之间,也俱都同时向后跃了出去。
那白衣男子落身于一丈之外,随后不解道:“方兄何事?”
熊倜身形落定之后,定睛一看,也当即惊道:“铁剑银花?”
原来那人正是铁剑银花方宇开,方宇开正要向着白衣男子解释,听到熊倜惊叫,却又向着熊倜一招手,道:“熊大侠,快快住手。”
那白衣男子吃惊得瞪圆了眼珠子,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宇开道:“这位便是方某时常给白兄提及的熊倜,熊大侠。”他又转向熊倜,道:“熊大侠,这位正是江湖人称向先礼后拳白若谷白庄主,都是自家兄弟,误会误会。”
熊倜虽然并未听过先礼后拳白若谷此人,但方宇开既然如此一说,想必与他关系非同一般,方才自己又坏了人家的事情,于是便拱手行礼,道:“熊倜见过白庄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白若谷也还礼道:“幸会幸会。”
方宇开道:“方某见到白兄所留下的标记,便连忙赶了来,竟然还是迟了一步,但好在二位俱都未伤和气,也算是万幸之至。”
熊倜虽未听出此事究竟因何而起,但显然铁剑银花方宇开正与白若谷联手查探此事,于是他连忙道:“都怪小弟鲁莽,贸然出手坏了二位兄台大事,还望恕罪。”
方宇开自然知道熊倜并非有意从中破坏,便摆了摆手。
熊倜忽然想起方宇开虽然信得过自己,但依照常理,他忽然插手此事,定然事出有因,即便是方宇开与白若谷不问,他也不能不说,因为他自然应该给自己方才鲁莽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转念一想,自从九道山庄一别,方宇开当时说要返回江浙老家,此刻却为何会在这衡山之麓?这些年他又到底在做些何事?这其间,他们只有在琅琊客栈之时匆匆一面,回想起来确是对他毫不了解。
熊倜原本并非如此富于心机之人,但这些年所经历的件件往事,如今还历历在目,这些都已令他难以再轻易信任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已因此吃的亏太多,上的当太多。
他已在不知不觉间相信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是他便在方宇开尚未开口问他之前,抢先道:“敢问方兄,熊倜一时鲁莽,坏了二位兄台大事,不知熊倜能否为此事略尽绵薄之力,以此平复心中恐慌?”
他问这句话的意思,一则表示了自己的歉疚之意,更重要的是,方宇开若是不愿熊倜介入此事,便会设法避开话题,不提此事,而他若有让熊倜介入之意,便会说清此事前因后果,熊倜便可见机行事。
谁知方宇开尚未答话,白若谷却开口道:“此事尚未查出任何眉目,竟不料熊大侠因故出现,令那人得及脱身,实是可惜得很。”
熊倜绕来绕去,竟然还是被这位先礼后拳白若谷轻轻一句话道破,暗中不免暗叹道:“白若谷,白若谷,你当真是精明似鬼。”
但如此一想,口中却无奈叹息道:“都是在下鲁莽,实是不该,实是不该。”
白若谷却彬彬有礼道:“熊大侠倒是不必自责,在下只是在想,熊大侠定是与那人相识,方才出手阻拦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