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7年,七月一号。
今天依旧是噼里啪啦的大雨。
这场看起来似乎没有停止迹象的暴雨从一个月前便开始下了,台风‘死神’席卷了华夏的整个东海岸,并在将沿海的城市搅得满目疮痍之后,开始逐渐往内陆移动。
与此同时,华夏大陆的地震多发区,最近也频繁传来噩耗,一个月内,全国各地发生了几十起震感达到五级以上的地震,六级以上的地震也不遑多让,在地震频率最高的地区,十天内发生了三次七级地震,甚至连八级地震都出现过一次。
摇晃,震动,暗无天日。
举世震惊。
陈竹微微挪开头顶的黑色大伞,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浑浊的雨水如同豆子般打在他脸上,手上,以及黑色风衣上。
“还有五分钟。”陈竹把伞移回头顶,抹了一把脸上略微有些发臭的雨水后,继续朝着火车站前进。
路上行人寥寥,大多神色惊慌尖叫不断,自从这座城市频繁发生地震之后,这里的居民便再也不敢继续居住于此,短短的几天内,原本上千万人口的一座大城市,如今已经不足一成。
城内最高的那座钟塔现已停止了运转,它在三天前的一场七级地震中,轰然倒塌,只剩下一个底座孤零零的淋雨。
陈竹行至钟塔,捡起一片时针的碎片,默数着时间。
“5”
“4”
“3,2”
“1!”
碎片猛地被陈竹攥紧,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最后一声倒数默念出来的瞬间,双膝微曲,朝着右方一个侧翻。
几乎在他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一辆速度达到了180迈的兰博基尼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后方,并擦着他风衣的袖口呼啸而过。
刺啦。
布料撕破的声音,陈竹把右手抬起,瞳孔微缩,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他的右臂上,高速行驶的兰博基尼在一瞬间划破了他的风衣,接触到了他的皮肤,并带走了他的一块血肉,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远处传来金属撞击而产生的刺耳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巨响。
“轰隆!”
兰博基尼驶入了地震造成的废墟中,在空中翻转几周后,落入废渣之中自行爆炸。
陈竹从风衣的口袋中掏出消毒喷剂,在被刮伤的血肉上胡乱喷了几下后,再度前行。
“距离他们找过来还有半个小时,这次无论如何要打开那个箱子,不然我死定了。”
后方漫天的火焰在更加狂暴的大雨下发出滋滋的声音,化作无数道烟尘从兰博基尼报废的车体内缓缓飘出。
陈竹不在乎车内有没有人驾驶,但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前方一百米是城内最大的商场,这段时间地震的不断轰炸给它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依旧坚挺的伫立在城市的中心,但是商品所剩无几。
逃窜的难民们发了疯似的一拥而入,砸门砸人,抢用的,抢吃的,抢女人。
如今也只是沦为了一座弥漫着恶臭和血腥味的废墟而已。
路经商场,陈竹双耳轻轻一动。
手在金属上摩擦的声音。
很细微,在噼里啪啦的雨珠落地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神色逐渐冷冽,陈竹目光还未转向商场,手中沙漠之鹰的枪口已是指向了入口。
“砰!砰!”
连续清脆有力的两枪,商场内突然持枪出现的陌生男人应声倒下。
陈竹快步跑了过去,撕开了他们脸上的白色面具,嘴唇微微抿起。
杀死与自己无干的陌生人的感觉并不好,强烈的罪恶感以及他们死亡时脸上的茫然让陈竹直欲作呕。
但他没有选择,要么杀死他们,要么被他们杀死,这个时候善心泛滥不是明智之举。
没有耽搁太久,陈竹扫了一眼手上的表后,把枪收起,继续奔跑。
赶到火车站时,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远远不够,希望上天保佑……”陈竹闭着眼祈祷,雨水从断了一截的楼顶哗啦啦流下来,将陈竹身上还是热乎乎的鲜血洗刷干净。
一路上他杀了约莫十多个试图击杀自己的陌生人,他们或是用枪,或是用刀,更有甚者,怀中抱着雷管朝他扑过来。
陈竹的沙鹰在耗尽子弹后,被他丢弃在了路边,如今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血淋淋的大砍刀,他刚刚用它砍下了一帮黑道成员的头颅。
将砍刀握紧,陈竹睁开眼,径直走进了火车站的侧门。
对于这里的路线,他早已烂熟于心,一路上他神情冷冽,沉默着前行,很快走到了一间似乎被遗弃许久了的小屋外面。
陈竹抬起砍刀,对着门把手旁边的小锁一刀砍下。
叮叮叮!
小锁应声落地,陈竹把砍刀扔到一边,刚欲握住门把手推门而入,火车站外传来了令人心慌的警车声。
陈竹手一顿,缓缓闭上眼,睫毛颤抖不已,他深吸一口气,再度睁眼时,目光已是恢复冷漠。
推门而入,屋子里堆满了年份已久的各种废弃衣服和垃圾,但极为干净,既没有蛛丝也没有灰尘。
陈竹利索的关门,脱下身上的风衣,只穿上一身背心,开始翻动屋子内的垃圾。
外面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陈竹神色不改,从垃圾堆中,翻出了一个造型略为古朴的小铁箱。
他把铁箱放在地上,随后站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钥匙,大约有五六十把。
“嫌疑人周垚,请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