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天净洲,大夏,上京,回龙路,破舍。
一个身形稍微显些佝偻的中年书生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发呆,他身旁摆着一个石桌,桌上摆着一壶早就凉透了的热茶。
这个书生装扮的中年人在望着院子里边一棵长得繁茂的梧桐树发呆。
不知不觉,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在院子里边呆坐了多久,就看见从屋子里边走出来一个体态雍容,相貌绝美的女子,那女子头上盘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件略微有些发黄的红色锦缎,就算是头上只叉着两只簪子作为装饰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那梧桐树在那女子面前自惭形秽。
那女子猫着步子走到了那中年书生的身后,站了半响,发现那中年书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想了想,在那书生的茶杯里边放了一片树叶。
待到那女子往杯子里边放完树叶有了一阵子,那书生才伸出手去拿起茶杯,才刚喝一口酒觉得不对劲,举起杯子瞧了一下,这才无奈地笑道:“夫人!”
那女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慢慢坐在那书生的旁面,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拿过那书生怀里的书,“这些书没甚么用,还不如不瞧!”
那中年书生稍微挺起背,就在他挺起背之后,大风吹来,吹起了他鬓角有些斑白的长发,一股浑然天成的儒雅与浩然之气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梧桐叶飒飒作响。
那股子风,就是浩然。
他道:“夫人莫要说笑,古往今来万事不可信,唯有圣贤书上讲的道理才是。。。”
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瞪了他一眼,那书生的背马上有佝偻了下去,讪讪笑着,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女子噗嗤一笑,伸出手去敲了敲那书生的头,又将那本书仔仔细细抚平细微的折皱之后正正摆放在桌子上,这才站起来伸出手去慢慢按着那书生的眉心,“相公,有甚么烦心事你与我说吧,若是某些小人敢给相公你找麻烦,看我不冲到他家去。。。”
那中年书生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女子抿着嘴不再说话。感觉自己的地位似乎提高了不少,那中年书生得意地说:“这些大事,你这妇人怎会。。嘶——”
重重地按了那中年书生的眉心一下,那女子抢过话说:“若是实在是有甚么烦心事,倒不如先放在一旁,你我二人去游山玩水一阵子,望着那大川流水吟诗作赋不正是你年轻时候不是最喜欢的嘛,左右还环绕着几个姿色上佳的小姑娘,喊着江哥哥,江哥哥。。。”
先前的话还温柔细腻,可说到了后边,语气中就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中年书生感觉自家夫人越给自己按越觉得头疼,无奈地笑道:“几百年前的陈年往事还提,你真是。。。”
那女子眉头一翘,“怎地,做得说不得?”
这可就麻烦了,赶紧将那女子放在自己刚躺着的椅子上,自己倒是替她按起了头,心里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过自家娘子的建议他倒是也有些向往,不知道自己有几百年没有正正式式出去游山玩水了,想着那件烦心事儿也不急,本身自个又因为这件事儿也怄了一口气,心里倒是意动起来,望着那梧桐树叶浮想联翩。
那闭上眼睛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一片梧桐叶子被风吹起落在了院子外头,斜斜地挂在了有些破旧的门框上方一个干净的牌匾上。
那牌匾上用苍劲的力道写着江府。
敢在回龙路上建立自己府邸的江姓男子就只有一人,大夏宰相,江清,江如是。
——————
“不问来世前程,莫求富贵今生”
一个年迈的老头举着的一杆白色旗子上写着这几个字。
那老头穿着一件破烂的布衣,布衣上满是东拼西凑的补丁,却显得异常干净。
老头手里举着一杆旗子,身后跟着一个岁的小童。
那少年虽然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但脸蛋却显得很干净,眼睛里边也满是清澈透明,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欢喜得不得了。
旁人有人问到:“喂!老瞎子,算命吗?”
那老头转过身来道:“算,但我不是瞎子,眼睛灵光着呢!”
那人双指夹着一枚铜钱,笑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人还未开口,就听见那小童说道:”是一个白面馒头!“
少年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希冀。
老头闻言可劲拍了一下那少年的头,又冲着那人抱拳道:“劣徒不懂事,先生莫怪!”
那人瞧了一眼那小童,道:“我管你是不是瞎子,我来问问你,你这上边写着”不问来世前程,莫求富贵今生“,那你算的是什么呢?”
那老人讪讪笑着,装模作样瞧了一眼那面旗子,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老子说今天怎么没生意,原来挂错了旗子!”
说着那老人匆匆将竹竿上挂着的旗子取下来,从肩上挎着的斜包里边又拿出一面旗子挂上去,风一吹,那面旗子舒展开来,也就看清了上头写着的字。
那上边写着,“趋吉避凶,无所不能;富贵姻缘,样样精通。”
旁人嗤笑道,原先以为还是有些本事的老人,没曾想,竟是一个江湖骗子。
那与老人搭话的人也摆摆手,“不算了,不算了,没甚意思。”说着将那枚铜钱抛向那小童,又道:“看着童子乖巧,赏他了。”
童子赶紧伸出双手接住,只是那枚铜钱还未曾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