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大叫一声:“韩师妹不可!”他虽近在眼前,但韩玉娇与顾杰站得甚近,这时忽然去拔他的剑,沈飞也意料不及,更加难以阻止,至于傅人秋等人,更是早就对江明月心存不满,韩玉娇要出手杀他,虽不便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出言阻止,眼见韩玉娇出手伤人,只在一旁冷眼相看。
江明月见她长剑刺来,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起先韩玉娇要杀他,他万念俱灰,只想着让她杀了自己便是,反而没有多少惧意,然而沈飞与尘烟的突然到来,让他有了强烈的求生意念,韩玉娇一剑刺来,让他如何不惊,想要纵身避开,已然不及,刹那间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忽见韩玉娇长剑向右偏去,紧接着一声轻响,那柄剑刺入了江明月的右肩之中,鲜血瞬间渗出了衣襟。
江明月闷哼一声,皮肉割开的剧痛让他的脑子分外清醒,只见韩玉娇挺剑一拔,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沿着伤口漫延开来,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裳,江明月怒气攻心,咬牙忍着肩头的剧痛,眼睛像要冒出火一般盯着韩玉娇
韩玉娇将长剑住地上一扔,淡淡地道:“这一剑算是对你小施惩戒,以后再敢对我无礼,做出这种令人恶心的事来,本小姐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说完,一副冷酷绝决的样子走了出去,顾杰与胡真也尾随其后。
江明月受伤不轻,鲜血汩汩往外流,沈飞与尘烟等人连忙替他包扎伤口,尘烟心中有气,在包扎伤口的同时,还不停的咒骂韩玉娇心狠手辣,身为仙鹤堂的千金小姐,竟然如此的不讲道理,那里像一个大家闺秀,简直就是母老虎、母夜叉,蒋松其时也在一旁帮忙,听他骂得这般起劲,暗暗想笑,忍不住问道:“尘烟师叔既然如此气愤,为何不当面骂她?”
尘烟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悻悻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面骂她岂不是自讨苦吃。”沈飞横了他一眼,微怒道:“既然当面不敢骂,背后再骂,岂不成喑地里耍嘴皮子的小人,不许再骂了。”尘烟无语,只能不再逞口舌之快。
三人将江明月的伤口包扎后,沈飞又拿出千叶门的冶伤灵药“金魂丹”给他服了,这丹药极难配制,在千叶门也只有掌门与各堂堂主随身带有,沈飞由于是掌门大弟子,因此也带有几颗,他给江明月服了一颗,又将剩于的都给了他,嘱咐他伤口疼痛的时候服一颗。
江明月知道这丹药的宝贵,见他将仅有的几颗都给了自己,心中感动,推辞道:“沈师兄经常外出办事,江湖险恶,免不了要遇到敌人,这丹药带在身上多少方便些,你都给了我,若是不慎受了伤,可如何是好?明月一点小伤,不碍事,沈师兄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飞微微一笑,道:“信不过大师兄?我外出办事,从未遇到过强敌,也从没有受过伤,这丹药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所以你就收下,万一伤口感染,也不会无药可医。”江明月推辞不过,只能充满感激地将丹药接了过来。
刚刚包扎完伤口后,一直站在房中不说话,冷眼旁观的傅人秋突然说道:“松儿,去我房中拿执法杖来。”
蒋松一愣,这才想起江师叔还有二十下杖责的刑罚没有受,可是他刚刚受了伤,再要受二十下杖刑,身体如何吃得消,正想开口替江明月求情,但转念想起师父因自己与江明月交好,一直对自己有些不满,这时再替他求情,师父更不会给他好脸色,想起傅人秋平日里不苟言笑,严厉无情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惧怕,一时间踌蹰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沈飞没等蒋松答话,率先说道:“傅师弟,江师弟刚刚受了重伤,这杖责的刑罚不如等他伤好之后再执行。”傅人秋平淡地道:“沈师兄,师父既然将江师弟交由我管教,这件事就该由我处理,他犯了大错,就该受到惩罚,千叶门的门规戒律也不能在我手上有所废驰,无论他是受了伤,还是生了病,这刑罚还是一日都不能拖延,应当立刻执行。”
沈飞暗暗生气,但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水火不容,他反驳自己也不是头一次的事,当下也找不到合理的说辞,只能深沉着脸色,转过身去不说话。
江明月心中对沈师兄好生感激,实在不想他再因自己的事而与傅师兄发生矛盾,强忍着肩头的伤痛,向前走两步,说道:“沈师兄不必为明月担心,二十下杖责我还受得住,傅师兄说得没错,不能因为我而废驰门中律法,就请傅师兄执行吧。”说着独自往房外走去。
傅人秋听他这样说,倒有些意料不到,本想着他会开口求饶,却没想到他竟坦然接受,暗想:“你还有些硬气,只怕到时打得你皮开肉绽的时候,就不像说得这般轻松了。”也跟着他往房外走去。
房中的人都走到院子里,傅人秋的弟子不知从何处找来两根板凳并在一处,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傅人秋从房中拿出执法杖,在手上轻轻闪两下,觉得甚是合手,想来这根执法杖他已经很久没用了,他走到江明月面前,说道:“躺下吧,江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