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就起来了,却坐在屋外发呆,昨晚的事情显然还萦绕在他心里,困扰着他的心绪,以至于连他平常要做的事情都想去做了,甚至连送饭的弟子走到他身旁,他都没有发现。
“喂,大白天的想什么了?”送饭的弟子冲他大声嚷道。
江明月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说道:“师兄,今天来这么早。”连忙接过他手的饭盒,放在石桌上。
那名弟子面有愠色,说道:“你们受罚弟子日子过得就是美,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人给你送饭吃。”
江明月苦笑一声,道:“师兄说笑了,我们也有功课要做的。”
那名弟子冷笑道:“功课?你的功课不就是发呆吗?”
江明月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因此便懒得争辩,打开饭盒一看,只见伙食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只有四五个馒头,三两个小菜,他微微有些失望,冲那名弟子笑道:“师兄,你能不能跟管事的说一声,以后饭菜要多加一点,就这么点东西我怎么吃得饱。”
那名弟子一听之下,猛得抬头看着他,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直直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江明月都有些心里发毛,只听他大声道:“江明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个戴罪之人!你整天待在这个鸟语花香的后山里,什么事都没用做,而我们这些弟子每天要做的事忙都忙不完,还要每天给你送饭吃,我们尚且吃不饱,你还要好吃好喝,你也不想想,你怎么说得出来!”
江明月被他口水唾沫骂得连连后退,心中却有些想笑,自己不过淡淡提了一句,他就这样激动得不行,看来他平时可能确实吃不饱,但是他吃不饱,跟江明月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即使见他被气得险些哭了出来,江明月还是坚持说道:“师兄,师弟也知道你们的处境,但是我打扫墓园也很累的,而且我们掌门弟子要做的功课也比你们各堂弟子要多得多,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就比平时要吃得多,如果再吃不饱,那里还有力气做事情,所以还是麻烦你跟厨房管事的李师叔说一声,每天只要多加几个馒头和两盘菜就好了……”
那名弟子气得脸色铁青,半天没反映过来,突然喝道:“够了,江明月,你不要欺人太甚,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们仙鹤堂弟子也不是给你们掌门弟子跑腿的。”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江明月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虽然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吃过饭后,他无心练功,便又到山谷里去了。张慧心每次见他来,都很开心,至于他把节省下的饭菜给她吃,她心里也清楚,虽不明说出来,但也吃得很少,她也把早已做好的蛇羹留给他。
江明月吃过两次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忌讳了,反而觉得这蛇羹比千叶门的饭菜要鲜美可口多了。
两人待在这静谧的山谷,倒也其乐融融,张慧心问起他在千叶门的事情,江明月刚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不便开口,但是通过这两日的相处,两人已经变得很是亲近,眼前这个“慧姨”虽是魔教的人,但是她善良仁厚,远比师门的一些人更值得信任,所以就把进师门以来的一些事情尽数跟她说了,说他如何被堂主的公子小姐欺负,又如何被人栽脏陷害,如何尘烟错手杀人,又如何被罚守墓等等事情尽数倾吐了出来,说到动情处,甚至还流下了眼泪,只是将闻空要他到魔教做卧底一事隐瞒了下来。
张慧心听到他这些辛酸的遭遇,又气愤又心疼,大骂傅人秋是个卑鄙小人,又骂闻空有眼无珠,收了这样的人做二弟子,顺带还把顾君威、韩深、韩夫人等人骂了一通,总之在她眼里只要对江明月不好的人,就统统该骂。
江明月被她的暴跳如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不出这位平时举止温顺的慧姨竟也有雷霆大怒的时候,但心里又对她充满感激。
张慧心骂完之后,说道:“明月,你师兄不教你武功,我教你,虽然我的武功比不上你们千叶门,但也有独到之处,你愿不愿意学?”
江明月曾听刘师兄说过,既然拜入一家为师,就不能再学另一家的手艺,他已然是千叶门的弟子,如果再学别人的武功,恐怕有些不妥,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是魔教中人,因此倒不敢贸然答应。
张慧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看不上自己的武艺,但凡学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瞧不上他的武功,他就是再有肚量,也难免会有些生气,张慧心顿时便阴下了脸,冷冷道:“你是看不上我的武功,才不愿意学?”
江明月怕她误会,连忙说道:“不是的,我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是千叶门弟子,怕是不好跟着你学武。”
张慧心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这个不妨事,只要你不正式拜我为师,就不算是欺师灭祖,我只是教你,你学不学是你的事。”
江明月听她这样解释,倒有点像在自欺欺人,不过也能勉强接受,她非要教,我看一看也无妨,当下也笑道:“那我就看一看,学到了也不能怪我。”
张慧心哈哈大笑,倒像是自己求着他学艺一样,说道:“我的武功不多,只有一套刀法和一门暗器,都是我家传的武功,跟‘圣教’和‘千叶门’都没有关系,你要学哪一样?”她虽在这山谷独居十年,但仍称“南天教”为“圣教”,显然仍把自己当做南天教的人,她言下之意是,我虽是南天教的人,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