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这些日子在府里过得那可不仅仅是郁闷两个字足以形容的。、
王慧上半辈子很任性,但是也很顺风顺水。
从前在家做女孩子的时候,千金小姐娇生惯养,后来嫁进了苏府,虽然是个侧室,却因为有相公的宠爱,自己也有手腕,顺利的生下一儿一女,在苏家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然后一帆风顺,独挡一室。特别是薛婉华去世后,她名正言顺的成为正室,自此,除了儿子不争气之外,人生简直就没有半点需要发愁的地方了。
可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却简直像是从天上落到了地上,还是重重的,没有一点儿缓冲的摔了下来。
女儿嫁进了不见天日的地方,后半生注定是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而且,不可能得到正位。儿子畏罪潜逃,生死不明。自己的钱财被儿子全部带走,手头拮据。而娘家,又是风雨飘摇。
可今天,王慧在苏晟解了她的禁足之后,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让她简直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想要哈哈的大笑两声,然后居高临下的看苏沫一眼,拎着她的领子,叫她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谁才是苏府的女主人?
因此一听到王苏沫回府的消息,王慧再也坐不住了,将苏恒托人送来的信往怀里一塞,便起身过来。
也不用下人禀报,王慧也不计较苏沫是不是出来迎接,便这么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的走了进去。
苏沫正刚听完林申汇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抬头,便看见王慧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若说以前她和王慧还是彼此戴着面具彼此伪装的关系和睦的话,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她也就懒得起身凉凉的问了一句。
王慧进了屋子之后,也不说话,目光中带着点恶狠狠地看了苏沫半响,这才道:“二小姐,想不到,我还有出来的一日吧。”
“二夫人这是什么话,不是说二夫人这阵子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因此才不出院门的么,这身体好了,自然还是该出来的?”苏沫很敷衍的摆了摆手:“来人,给二夫人上茶,请二夫人坐。”
“不必了。”王慧看着这个在她看来,在府里缩着头装绵羊装了十几年,可事实上是头披着羊皮的狼的前人之女,心中一阵阵的怒火的同时,还有些怯意。
毕竟她这一辈子太顺利,吃的最大的亏,也就是在苏沫身上。而且,连她一贯以为能力不凡的兄长王峰出手,也没能占到便宜,还被摆了一道。
想了想刚才看到苏恒送来的信,王慧总算是找到些自信,冷哼一声:“二小姐不必跟我假装客气,如今,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再遮遮掩掩。”
苏沫一笑:“既然如此,那二夫人就说吧。我洗耳恭听便是。”
若说在刚重生的时候,王慧是苏沫心中最难过的一个坎,如今,她却已经不太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了。
王慧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如今儿女皆不能指望,除了勾心斗角,她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对苏沫来说,远没有王峰背后的那股势力可怕,那才是真正要命的麻烦。
见苏沫一边和自己说着话,一边有些神游天外的感觉,王慧心中不由的又涌起一股怒火,她一贯在这府里说话是落地有声的,什么时候起,却可以被人这么不放在眼里了。
“二小姐现在翅膀硬了,长能耐了,可以不将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王慧道:“但是,我不得不敲打二小姐一句,你不过只个女孩家,心再怎么大,也终究是要嫁人的。府里自然会供你衣食无忧,但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如今,恒儿也快要回来了,你若是再闹得欢,这最后的一点安稳日子,也怕是不好过了。”
苏沫呵呵一笑:“我说二太太今天怎么这么有气势呢,原来是儿子回来了,可不知道身上背着几条人命,苏恒回来,又能给二太太撑的什么腰。该不是银子花完了,被抓回来的吧。”
苏沫戳的一针见血,王慧一下子就炸了:“苏沫,你可别瞎说,什么身上背着几条人命,这话也是随便说的。我告诉你,恒儿福大,自有贵人相助,如今在衙门里协助查案,那薛大人也待为上宾,你不要心口开合,污蔑他。”
“是吗,那我就不污蔑他了,二太太若是来就为了通知我这一声,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请回了。”苏沫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慢走不送。”
她和王慧如今已经无话可说,她恨不得将王慧碎尸万段,王慧也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点儿也不为过。客套寒暄什么的,有外人在的场合也就罢了,如今没有外人在,实在是没有必要。
其实王慧这一趟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不过是这些日子憋屈的狠了,想要在苏沫面前耍一耍威风,出出气罢了。
四目相瞪,苏沫有些爱理不理,王慧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哼了一声,跟身边的丫头说了声走,扭头便走。
苏沫慢悠悠起了身,道:“我有一句话相劝,以后若是没事儿,晚上还是少出门的好。”
王慧顿了顿,停下步子,苏沫又道:“二太太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去安福寺烧香吗,其实我是去拜祭我娘亲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总是在府里隐约看见我娘亲,哦对了,还有她身边的几个丫头,我娘亲还好,还是那么端庄秀丽,就是那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舌头伸的老长,七窍流血,一副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