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能入土,最少也要先归家。
柳胜知晓柳絮最后遗愿后,二话不说,和柳絮的两个哥哥一起,由一众衙役护着,守着,把柳絮的尸身拉回了柳家,等待查出谋害她的真凶,为她报了仇,就遵从她的心愿,把她葬在老妻身边。
而,柳絮临死前这最后心愿,也让柳家父子三人,清楚看到了柳絮对贺家的态度,不满到,死都不愿再有所牵连!清楚了,同时也觉得疑惑不解…
“爹,这些年来,絮儿对贺鑫的用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最后…?”宁愿做孤魂,也不愿入贺家门呢?柳絮大哥柳振,面色沉重,皱眉。这其中隐晦透出的不详,让柳振不敢深想。
柳胜红肿着眼睛,声音干哑,却满含冷意,“你妹子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绝不会提出这样要求。肯定是贺家,还有贺鑫必定做了伤絮儿心的事!”柳胜说着,抹一把眼角再次溢出的水渍,沉声道,“我已求了知府大人去查,若真的是贺家的缘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闹到府衙我也定要为絮儿讨回一个公道…”
柳絮二哥,柳煦点头,“爹说的对,絮儿和孩子的命都没了,我们也没理由再去跟贺家讲什么情义道理,要真是他们家对不起絮儿,我这个做哥哥,绝对不会饶了那贺家…”
柳振也认同,自家妹子都给人害死了,要是还讲什么亲戚情义,那才是可笑,也显得他们柳家的太窝囊。
“爹,你说,跟絮儿交好的那个夫人真的是京城的郡王妃吗?”柳振忍不住问。
“知府大人和县太爷的态度在哪里摆着,不会有假!”柳胜说着,声音涩涩,“也幸亏絮儿结识了这样一个贵门夫人,不然…”
余下的话柳胜没说完,可柳振,柳煦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有郡王,郡王妃给絮儿撑腰。官府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上心,尽心。呵…那时,就算他们知道絮儿的死不寻常,怕是也无能为力。
“等到絮儿的事了了,等到她入土为安了,我们去给郡王,郡王妃磕头,谢恩…”
“嗯!”
*
关于柳絮死后,竟然要葬入娘家?这完全不符世俗规矩的做法,传开之后,众说纷纭,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引起了不小的动荡。特别是在贺家去柳家,为柳絮守丧被柳家人拒绝之后,村民更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看着贺家的那个眼神,满满的异常,猜疑…
贺家成了那被架在架上烤的鸭子,惶恐难安,备受煎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贺母除了哭天抹泪,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能想到的,她都做了,该求的她也去求了,可人家都不予理会,如此,她还能做什么呢?哭…
贺枝红着眼睛,一直沉默,偶尔看向同样静默不言的贺鑫,面色紧绷,眼里满是复杂,
贺曼心思最简单,柳絮死了,她唏嘘过后,心思都放在了隔壁那突然成了郡王,郡王妃的夫妻身上。
“姐,你跟璟夫人玩儿的那么好,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呀?”
贺曼这话意思是;贺枝是因为早就知道蔺芊墨的身份,才会那么勤快的在她面前走动的!
贺枝听到明白,却是眼帘都未抬。都说人心隔肚皮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就算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也看不透谁。
过去,贺鑫在她眼里,是稳重的,温和的,有才学,又体贴的好哥哥,可现在,或许大哥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
还有贺曼,过去一直以为她就是不懂事儿的,虽口舌无忌,却是没什么坏心眼。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尽然。一个面对伤死,还有心情关注其他,还有心思猜忌别人的人。这还是不懂事儿可以解释的了解的吗?不,贺曼她就是冷漠…
贺枝不开口,却丝毫挡不住贺曼的满溢的猜想,“还有嫂子,她临死之前,非要见璟夫人一个不沾亲的人。难道说…也是因为早就知道璟夫人的身份?”
贺曼话出,贺鑫眼帘微动,而后又恢复沉寂。
贺枝看了贺曼一眼,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说,对着一个心思已歪的人能说什么?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贺枝第一次觉得是那样陌生的厉害…
贺母听着贺曼的话,整个人越发不安了起来。若是柳絮真的早就知道了璟夫人身份,那…那她最后把人叫过去,为的就是要给自己报仇吗?想到柳絮死时和蔺芊墨的对话,贺母看向贺鑫,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枝子,你不是一直都和郡王娘娘交好吗?现在你赶紧过去一趟,去见见郡王妃,去向她求求情去!”贺母看着贺枝,急切道。
“求什么?”贺枝看着贺母不咸不淡道。
“求她不要再让官府的人查了…”
贺母话出,一直被贺枝压在心里各种情绪,瞬时喷发开来,豁然起身,哑着嗓子,质问开来,“为什么不查?你明知道嫂子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让官府的人查?”
贺曼也听出了不对劲儿,神色不定,“娘,你这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说着,若有所思道,“这么一说,我感觉柳家的态度也挺奇怪的,连守丧都不让我们去,这是什么意思呀?”
贺曼的话刚说完,贺母厉声道,“什么不是柳家的人不让我们去,那是衙门的人不许。你别给我浑说八道,你嫌外面说闲话的人还不够多是不是?”
“哪里是我浑说,明明…”
贺曼的话还未说完,贺母忽然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