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莹出事,回来后。李氏她们就从李大夫那里搬了出来。本来,住在那里不过是为了方便照顾杨志,现在杨志不在,她们也没理由再住在哪里。
所以,就在外面租了一个两房小院暂时住着,忐忑不安的等待杨志归来。
关于杨莹被劫一事,当时镇上无人,刘宝元在劫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大肆宣扬。所以,除了九公子,赢浅,王豪等人基本无人知晓。
而,这种事关女儿家声誉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只要不心存歹意,就不会四处去宣扬。这种事九公子不屑于做,王豪懒得去做,至于赢浅不想多做纠缠。李氏等人瞒着还来不及,就更加不会去做了。
至于刘宝元,白全等人,就是想,却也已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知道内情的人也保持沉默,再加上回来的时候也保护的十分严密。继而,没有流出任何闲言碎语。
而,对于府衙的人为何会来。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李氏只是淡淡道,是为杨志和柱子当初受伤之事而来。
这么一说,观望的好奇的众人立马就接受了,毕竟,杨志当初被人所伤的很多人都是看看到了的。而且,府衙的人好像也确实去了刘家。如此,还真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李氏最担心的,杨莹最重要的名保全了,这可谓是不幸中最大的庆幸了。
有些东西是保住了。但,有些却是很难再回不到从前了。
英子和杨莹算是彻底生出了间隙。杨莹恼火英子的不依不饶。英子心惊,也心凉于杨莹的无耻,毒辣。
两姐妹住在同一个院子,却彼此避而不见。杨莹在屋不出,英子在另一屋儿呆着不动。
李氏看着两个孩子那样,心里难受的厉害。
极力劝说,“英子,你姐姐肯定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
“她只要承认了做下的事儿,再去向赢赢认错,忏悔。那我就原谅她。”英子很是固执道,“否则,什么都不用说。”
李氏听了无奈,转而开始劝说杨莹,“莹儿,你们可是姐们两,以后可是要相互依靠的,这样怎么能行呢?”
“对于一个往我身上泼脏水,几乎要逼着我去死的人,我可是不敢依靠。”杨莹面无表情。
“莹儿,英子她还小,你怎么能跟她较真呢?”
“还小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那要是长大了岂不是更加容不得我。”杨莹冷笑。
李氏看着杨莹,忽然说不出话来。神色有些恍惚,思绪飘远,这样的女儿,让她不由想起杨枢霖,她的夫君。
相识十年,成亲十四年,在李氏的心里。她的夫君温文儒雅,温和雅致,彬彬有礼,一直是个完美且不可多得的存在。
过去的二十多年,李氏一直以能和这样的男人相识,并成为夫妻,而感到从心而发的高兴,不止一次感激老天对自己的厚待。
然而...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人他说变就变了呢?李氏眼里溢出满满的苦楚,沉痛。
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那个女人。他竟能抛子弃女,竟可逼妻成妾!沉默的容许一切在他的眼皮之下发生,淡漠的看着他们离开而视而不见。
那一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天轰然倒塌。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
而现在,看着杨莹,李氏赫然有一种噩梦重现的感觉。她一直温柔良善的女儿,忽然之间变了。为了自己的名誉,她竟然可以倒打一耙,竟然可以把自己妹妹说的那样的不堪,几近恶毒。这样的女儿太像杨枢霖,像的可怕。让人心寒。
而且,对于她为什么对赢浅动手,动那恶毒心思。李氏也差不多想得到。毕竟,她是过来人,有些东西只要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苦笑,还真是父女俩,一个为了仕途,为了女人,可以六亲不认。一个为了男人,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竟然可以如此狠毒。
李氏心抽成一团,压抑的难受,可有些事儿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下来。对杨枢霖她束手无策。但对自己的女儿,她绝不容许她沦为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抬眸,看着杨莹,李氏不再劝说,转而,淡淡道,“莹儿,再有两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吧!”
李氏的话,让杨莹心头猛然一跳,“娘,你忽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呵呵...及笄了可就是大姑娘了。所以,娘琢磨着,或许也该给你说门亲事儿了。”
李氏话出,杨莹脸色遂然大变,“我不想定亲!”
“傻孩子,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呢?怎么能不定亲呢?”
“娘,你是不是现在也觉得我碍事儿了?想趁早把我给打发出去?”
杨莹这话,让李氏脸白了白,可神色却无太大波动,继续道,“我觉得柱子很不错,人老实,踏实还能干。而且家里也就他一个人,以后成了家,不但清净也不会被人拿....”最重要的是,杨莹被劫一事儿就算是被捅破了,只要柱子有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不会发生被婆家唾弃,厌弃一说。
李氏的话还未说完,杨莹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神色激动,尖锐的话脱口而出,“为你,我可以不做官家女,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现在,你还想让我嫁给那孤儿,做一辈子的农家妇不成?娘,你是我娘吗?你到底想要我多惨才算满意?”
杨莹话落,李氏摇摇欲坠,面无人色。杨莹看着李氏那样子,脸色也白了,可心里却是一点不后悔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