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昭回到李府时，刚进大门，守在门口的小厮便禀报道：“二小姐，老爷请您回府后立刻去他那里一趟。”
李牧病好后就已经搬回了主院鸿瑞居，但现在的杨氏并不在此处，想必正守着她那个心爱的女儿呢。
李昭走进门时，李牧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身边几案上放的不是清茶，是烈酒。
看到李昭来，他朝她示意了一下，让她不必行礼。
李昭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李牧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内，李牧连喝了好几杯酒，直到房间里都弥漫起了一股酒气，他才将杯子重重往下一放，看向李昭。
李昭也正望着他，幽深无波的双眸，带着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睿智，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二岁少女的眼神。
李牧不由自主地把她看做了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慢慢说道：“皇上答应，让姣儿给三皇子做妾。”
“妾？”李昭有些惊讶，确认道：“只是妾吗？”
倒不是她关心李姣，只是没想到竟然皇上只让她做个妾。
李牧轻叹了一声，道：“皇上说，姣儿也有错，若不是她情愿，岂会出现这种事情？”
李昭扬眉，说道：“三妹若是能亲口出来说她是被三皇子强迫，结果自然就不同了。”
李牧点点头，道：“但她不愿意……昭儿，你知道的，姣儿她没有做错什么，调换你和她身份的人是我和你母亲，她当时也还是个孩子，而现在，你更是直接抢过了她的嫡女之位……”
“父亲若想将嫡女之位收回去，现在我就可以让人出去宣扬，保证明天就人尽皆知。”李昭打断了李牧的话，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李牧顿了顿，眉间拧了起来，半晌才说道：“为父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把嫡女的位置还回去，而是……昭儿，你可知道，你三妹从今日一早起就闹着要自尽了！”
李昭歪了歪头，问：“所以呢？”
李牧的眼底里闪过一抹难堪之色，有些艰难地说道：“她说……除非让她嫁给厉王，否则她宁可去死。”
李昭笑了出来，继续问：“那父亲是怎么想的？”
“为父以为……”即便是身居高位，见惯风浪的李牧，此时也有些脸红了：“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夫，成就一段佳话……”
“父亲认为，厉王殿下他会答应吗？”李昭笑着问。她的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喜怒。
李牧轻咳了一声，道：“厉王对你的好，为父都看在眼里，为父相信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
“那父亲您信不信，”李昭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个丞相之位都没得坐？”
李牧的脸陡然变色，突地站起来，沉声道：“昭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我该问您？我的父亲大人，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昭也站了起来，微微昂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