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愤恨不已,但杨氏知道,这个钱她非付不可。
当即,她便吩咐了胡嬷嬷回去拿银子来。
第一个送货的小厮领了钱还未返回,第二辆第三辆马车就又接连来了。
因第一辆车的货还在搬卸中,所以后面来的人便也什么都没多问,只各自来了字据出来,向杨氏要银子。
杨氏的心滴着血,一张张地把银票往外给。
眼看着,只剩下了最后五千两。
这可是她最后的银子了!虽说她当初的陪嫁里有好几处商铺,可却根本没赚到几个钱,反倒是花出去了不少。
私下里的用度,又不能用公中的银子,这些年下来,她的积蓄是一直入不敷出的,甚至已经卖掉了一个铺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送药来的下人笑着和另一个人低声说:“这李家可真是在做好事啊,一两银子一斤的药,竟愿意花五十两来收,一次还收这么多!”
另一人低声笑道:“要不是赚头大,咱们药铺铁定不会冒着感染疫病的险送货过来了,宁可赔些违约的银子……”
“啪嗒”一声轻响,杨氏右手无名指的指甲被她狠狠捏断。
李姣也将二人的话听得非常清楚,她立刻上前两步想要问个清楚,却被杨氏猛地向后一拽。
“你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吗?”
杨氏的牙根都快磨碎了,却不得不保持理智,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帮助姣儿恢复受损的名声。
最后的五千两,也被杨氏交了出去。
就在所有的药铺马车都陆续离去之后,李昭的声音才从府门内传了出来。
“沉香,晚玉,你们走快点。真是奇怪,我订好的茴禾,为什么现在还没送过来呢?”
说话间,她已走出府门,看到了外面堆得满满当当的药材,以及站在一旁的杨氏和李姣。
李昭怔愣了一会儿,才呆呆地指着药材问杨氏:“母亲,我订下的药材还没付尾款呢,难道是……您亲自来替我付钱了吗?”
杨氏轻笑了两声,声音温和,慢慢地说道:“昭儿,你在胡说什么?这些茴禾都是姣儿前些天去各个药铺定下来的啊。”
李昭震惊无比:“母亲,这些药明明是我定的!是我买来治疗此次疫病的药材啊!”
“昭儿,”杨氏轻叹了一声,看着李昭,满脸的失望之色:“你那天从姣儿手里抢走了茴禾,以你自己的名义拿去给你父亲服下,挣得了一个孝顺的美名,姣儿都没有与你计较。现在,你竟还想要得寸进尺吗?”
她说着,招手让李姣躲到她背后,继续道:“姣儿是个庶出的,所以处处都让着你,可你呢?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姣儿!唉,都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把你教好,才让你如此飞扬跋扈……从此以后,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容许你再欺负姣儿!”
李昭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可是母亲……这些真的都是我定的茴禾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那些药材铺问问看……”
“你以为他们送药材来的时候见人就给了吗?他们当然是因为看到了定货的人在场,才将货物交出来的!”
杨氏看着李昭那一副震惊又百口莫辩的委屈样子,心中的气顿时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