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之简直要抓狂了,谁愿意大小便的时候,旁边站着个人啊,不,鬼,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跟你与人翻云覆雨的时候,旁边有人架了一台照相机,不是人人都像台湾的李公子的,艳照门什么的,你以为在拍gv片吗?
“你能后退几步吗?就在门外就好。”李远之和白乙商量,把人往门外推了推。
白乙倒是退后了几步,只是眼睛却越过他的肩膀,朝浴室里扫了一圈,问:“你确定不需要我跟着你吗?”
李远之的脸都白里透黑了,这事还需要问,忙点头,说:“确定。”
见白乙转身出去,李远之迅速地关上门,解开裤子,痛痛快快地放了水,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去洗手,边洗,心里边嘀咕,白乙这几天不正常啊……
话说,最近他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但还是要扎着绑带,那样子凄惨的,连医院的小护士都嫌弃,更别说跟他卖个笑,调个情了,沈煜那厮倒比他幸运,有鼻子,有眼睛的,住个院,跟进了高级会所似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就差躺在床上当大爷,抬手来一句:妞儿,来,给爷我唱段曲儿,就白棉花吧,肚脐圆圆,好像一枚金制钱……
李远之一想到那场景,脸都扭曲了,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哎呦,这脸上的绑带什么时候能拆掉啊,亏得白乙日日看着他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每天晚上还能吻得下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真爱?
呸,传说个蛋,真爱个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了他的命,水池里的水哗哗的流,李远之照镜子正照得出神,突然,他发现镜子里,他的右耳朵边出现了另外一张陌生的脸,青白色,表情扭曲狰狞,跟蹲坑便秘似的,深深把一口白牙龇出吸血鬼咬人的效果,
李远之觉得他右半边身子都僵硬了,那鬼半边身子在墙里面,半边身子在墙外面,左手撑着墙壁,使劲地往外拽自己另外半边身体,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只是好死不死,那呼出来的冷气,刚好就喷在李远之的脖子上,那竖起来的汗毛,用手摸一下,都扎手疼。
那男鬼一身医院的病号服,突然回头,对上李远之看向镜子的眼神,立刻惊叫了起来,“你,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李远之没说话,专注地装睁眼瞎,若无其事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心想,这鬼被卡在墙里,自己都动不了,还能把他怎样?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男鬼见李远之不理他,气愤地说:“喂,别装了,我知道你能看见的,也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在墙里画了符咒,禁止我们穿越这间病房,嗳,不会是你吧?你这人也是的,医院是公共场合,鬼也是有鬼权的……喂,你死人啊,我被卡在墙里了,帮帮忙。”
帮忙?开玩笑,前几天才有个女鬼刺客来杀他,对鬼,李远之已经无爱了,只想着能离多远就多远,当然白乙是个例外,李远之关上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完手,便往外走去。
那鬼见他走,急了,“等等,别走啊,你好没同情心啊,怎么能见鬼不救?”
李远之冷哼,心说,我除了见鬼不救,还想落井下石,背后捅一刀呢,打开门,见白乙果真站在门外,李远之指着身后的那只鬼,兴冲冲地向白乙告状,说:“白乙,那里有只鬼。”
只是还没等白乙做出反应,那鬼看到门口的白乙时,立刻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哧溜一下,把好不容易探出来的半边身子又缩进了墙里,李远之狐假虎威,小小得瑟了一把,说:“算你跑得快。”
李远之以为这鬼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傍晚,他办理完出院手续,去停车场驱车回家,再次见到了他。
“怎么又是你?”李远之脸色难看,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瞪着缩在后车座上的病号鬼。
病号鬼看上去比上次狼狈了许多,身上的病号服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裤子也不例外,站起来,连衣服都不用换,就能现场表演一段草裙舞。
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上都有伤,眼神微缩,里面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身体抖如筛糠,语气哀求说:“求你行行好,让我躲一会儿吧,有人要吃我。”
“吃你?”李远之警觉起来,忙问:“是谁?谁想吃你?”
最近,他已经听到好几个鬼说有人要吃他们,在医院里也遇到好几个野鬼谈论这件事,因为李馗一直在忙,就没联系告诉他,从这鬼的情形来看,事情好像已经变得很严重了啊,大白天的,都有人抓鬼吃。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病号鬼摇头,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突然捂着脸,挥手,尖叫起来,“别抓我,别抓我……求你,饶了我吧……救命……快跑……”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李远之知道这鬼被吓破胆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见他还在鬼哭鬼叫,跟演鬼片似的,李远之额角青筋直跳,大声说:“闭嘴,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病号鬼被他吼得一愣,立刻噤了声,李远之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快速地出了医院的停车场,往八宝寺开去,白乙今天不在,这事还是得找他家小叔商量。
其实,李远之潜意识里不想白乙和这事搭上关系,毕竟有人要吃鬼,白乙也是个鬼,还是个魂魄不全的鬼,难保不会被暗地里的那个人盯上。
只是到了八宝寺,李远之简直想当场自插双眼,这他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