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丞相的儿子啊,”云凉捏着下巴将人上下端详了一番,“朕还以为会跟那些妃子长一个熊样,想说丞相虽然胖了点老了点,生出的儿子也不会是那个样子,那他娶的老婆是有多辣眼睛。但今天见了人,朕算是知道了,敢情辣眼睛的是丞相啊!”
云凉指着池塘对面的李宴谦,偏头对小顺道:“丞相的儿子,能长成这样,这老婆是得多漂亮!”
“……”小顺额头冒了一滴汗,“也、也许吧。”
好奇完,云凉心里开始不服了,一个胖老头都能娶到漂亮媳妇,凭什么他后宫里都是些糟心的玩意儿?
“靠!”云凉撇了撇嘴,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手伸到盒子里又要抓一把鱼食扔到池子里去,结果抓了个空,低头一看,才想起来刚刚已经全被他倒进池子里了,于是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对小顺吩咐道:“小顺,再给朕拿一盒鱼食来。”
“皇上,再喂下去,这一池子的鱼怕是都要撑得翻肚皮了。”没听到小顺的回话,却是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凉循声看去,来人面如冠玉,眉清目朗,脸上带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身形颀长,着一袭白色缎面长衣,颇有种温润贵公子的感觉。
原是刚刚还在池塘对面的李宴谦,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了凉亭,
见云凉看了过来,李宴谦落落大方地拱手行了个礼:“皇上。”
“呃……”云凉眨巴眨巴眼,没想到人家会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也是,自己是皇上,看到皇上还不来打个招呼装没看见直接走掉确实不太好。
可是看着眼前这斯文有礼的男人,实际上却是自己的小老婆之一,云凉想到这层关系就莫名的有些尬,刮了刮鼻子,道:“那个……好。”
李宴谦闻言抬眼看了眼皇上,而后笑着直起了身,在凉亭内的一张石凳上坐下,道:“听闻皇上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
云凉本是面对着池塘坐在凉亭的长凳上的,现看李宴谦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坐下,大有一种坐下来要跟自己聊好大一个天的架势,于是他便只好转了个身。
然而面对着李宴谦,云凉不知为何,莫名就有些心悸,还有些紧张,就像是身体突然产生的条件反射,他无法控制。
云凉奇怪于自己的反应,抬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一脸不解。难道这云谨凉还有心脏病不成?
李宴谦见云凉如此,问:“皇上,您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啊?”云凉抬起头看向李宴谦,愣了片刻,而后摆了摆手道,“啊没事,可能……最近没睡好。”
李宴谦:“皇上刚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休息的好。”
云凉:“哦好……”
然后便无人再开口说话,凉亭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和池塘里的鱼偶尔腾跃出水面响起的噗通声。
相顾无言又不相熟,云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正当他想了个借口准备起身要离开时,李宴谦不疾不徐地开口道:“皇上,听闻您失忆了,可是真?”
云凉要站起身的动作生生又给他按了回去,点了点头:“呃对,朕失忆了,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张太医给开了药,每天都在吃,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记起来一些。”
“怪不得皇上刚才见到臣那般陌生,”李宴谦虽是笑着说的,但神情间却带着几丝落寞,“也许久没去逸枫殿听臣抚琴了。”
“呃这……”云凉觉得这场面更尴尬了,小老婆之一跑到你面前来委委屈屈地说“皇上您好久没有来人家寝宫宠幸人家了”,他一个钢铁直男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找借口跑啊!
不能怪他不想担起身为皇上的这一大重责,只怪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不对,是连心都没有!
云凉咽了口口水,站起身道:“那个,朕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对,奏折!还有奏折要批,就先走了,那个,你……慢慢逛。”
李宴谦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想起上午父亲来找自己时的谈话,面上不显波澜,只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正欲叫住皇上,却见已然走出亭外几步远的皇上突然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折返了回来,要往另一条小道上离去。
李宴谦正面露不解,只听方才皇上离去的那条小道上响起了一道声音:“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话说完,云凉离去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脸上一片糟心不已的神色,但在转身的瞬间,立刻换上了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肖将……肖美人啊,朕正要回御书房批奏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