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小树请他去的是一家高档的饭店,室内装潢的奢华又有内涵,还有人在弹钢琴,却不是西餐厅。
是一家海鲜私厨,他们这个地方比较有名气的饭店。
吃得是酸菜鱼,他们这儿是南方,但地理位置也不是太靠南,东边沿海地带,是一个水城,叶湎从小吃海鲜长大,对鱼、虾、螃蟹,这些似乎永远不腻。
问他最喜欢的菜,酸菜鱼,红烧鱼,各种鱼肯定排第一名。
其次就是虾蟹之类。
吃完饭,两人找了一家小卖部各自买了一包烟,就着小卖部外面的台阶上慢慢抽着。
刚刚还是双人或多人豪华干净的餐厅,现在就是槟榔渣子,烟头,各种零食袋子满地的小店。
地上还有各种红色的脚印,大的,小的,胖的,瘦的,红色是泥巴。
这种落差让叶湎觉得有些凄凉,他伸手摸摸兜,里面有一个打火机和皮夹,皮夹每天看了很多次,不是空荡荡就是零零散散。
但是有很多卡,打折,或者充多少优惠多少的优惠卡。
现在并不适合悲伤春秋,赚钱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蹲在阶梯上吞云吐雾,看起来和外面的流氓地痞没什么差别。
幸好叶湎身上穿的是校服,不然有人会以为是蹲来讨债或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叶湎所希望的,他觉得自己的形象非常好。
被多看,也得因为是他太帅。
烈日炎炎之下,他们被晒得满头大汗,叶湎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然后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系在腰间,拍了拍松小树的肩膀:“几点了?”
松小树拿开手机一看:“十二点半。”
十二点半,那还不晚,“我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等我。”叶湎拿着黑屏的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然后因为自己的手机没电,用力的捏着,松小树看着叶湎,感觉湎哥那样子,似乎很生气,下一秒就要把手机给扔了。
松小树也站起来,翻了翻自己的包,里面没有充电宝,应该是忘记在教室:“湎哥,你等等,我回学校去拿充电宝,这儿离我学校不远。”他以为叶湎回去是要拿充电宝。
“不用,我回去有事,拿的东西很多,你下午还回不回去上课?”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松小树指着自己,“我,上课?我上什么课呀,在学校只要每天打卡签到就行,这打卡签到都有人代劳。”
“不上课你就在这附近等着我。”
这儿的职校不正规,学校放任,老师不管,学生也没有良好的风气,都是这样。
完完全全靠学生自觉,比大学管得还要宽松。
叶湎走了两步,把腰上的校服解下,穿着回家,这样到家,遇上了人,还能说是忘拿东西回来取,有校服打掩护。
他会被少被骂一些,否则他妈可以用任何一点作为导火索,给他里里外外骂个通透。
“没用,废物,又逃课,比他还不如”等等,耳朵停了都要生茧子的话。
是他低估了他妈打牌的瘾,这会儿家里怎么可能有人。
什么时候能在家超过三天就是天要下红雨了。
畅通无阻的到家,小院子一点响动没有,叶湎抱着几盆开得比较好的盆栽进了自己的卧室。
找了几个箩筐、电子秤、剪刀和篮子,再有一些白色,黑色,红色,平时买东西留下的垃圾袋。
拿好装在一起往外面搬。
还有在他房间,稳稳立在门后面的滑板,地上还堆积着一些木板,没有成型的木板和涂鸦的颜料。
书架前有一个滑板,床前也有一个滑板,衣柜前还有一个滑板,这间小屋子没什么模型,玩具,手办,多的是木制的玩意儿。
其中以滑板最多,全是自己无聊做的,当然也有带有目的性做的。
他最满意的就是门后的这块滑板。
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最长,出门把滑板拿上。
没有自行车,他自制的交通工具。
松小树百般无聊的在路口等着,站在路边的大树下躲着用手机,低头玩游戏,宾果消消消,每次遇上女巫那道关卡,就会败下阵来。
他每动一步要思考一下,往往等到提示出来再动下一步,这时候女巫施法将一些格子拦住。
难赢,就是赢也只能一星,得不到三星。
他想玩一些竞技热血有难度一点的游戏,但想着连消消乐这种类型的游戏还玩的这么差就算了,因为是手机买来自带的游戏,就一直没卸载。
一星飘过了这道关卡,他听见好大一道口哨声,心想:哪个王八羔子,还吹口哨,莫不是巷口出来了什么漂亮性感的辣妹。
这年头还用口哨来吸引妹子比上前问微信和电话号码还掉价,因为好奇,眯眼抬头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迎着风,顶着太阳的湎哥。
口哨声是从叶湎嘴里出来的,吹得对象是……他。
叶湎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校服,踩着蓝色的三轮车往前蹬。
三轮车应该有些年头了,蹬得不快。
松小树惊了,几步跑过去,大声的叫着:“我操,我操,湎哥,湎哥,您干啥呢?”
叶湎骑着三轮在松小树的面前停下,“去摘水果,然后卖钱,你跟着我一起。”
松小树有些听不懂:“啊?”
往三轮的后面看去,上面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更疑惑了,“湎哥,你在说啥?”他听到了水果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