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出水吧的时候，阳光有些灼眼，远远看到桃子的身影在马路对面蹦蹦跳跳地向她招手。
“你干什么呢？打电话不通发微信不回的？”桃子道。
“没有啊。”芃芃拿出手机，滴里当啷的声音响起，微信呼呼冒了出来，未接电话提示，两分钟以前水蜜桃来电。
“什么情况？刚收到。”芃芃笑道。
“说不定你刚刚被外星人的光波击中，信号短路了。”桃子piupiu了一下，道。
美国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夜里，berkeley的实验室是国际顶尖水平的，排程相当紧凑，几乎是24小时不停，所以能找到这个时间已经实属不易。
直播的过程，除了能听到吴教授对于器官和解剖手法的讲解，以及钳子剪刀偶尔碰撞的声音，实验室里几乎没有其他声音。
季臣在一旁的辅助工作专业而熟练，与吴老师配合的默契程度让一旁美国的学弟学妹们不断扩大眼睛的围度。
解剖进行三个小时，解剖的位置停留在了十二指肠。
“给。”桃子递给芃芃一根火腿肠，“这个人十二指肠似乎有病变，颜色不大对。”
“嗯，结肠左区颜色也暗。”芃芃撕开火腿肠咬了一口。
“噗！”身后一片水花灿烂。
芃芃和桃子不由地回头看，一个男生捂着嘴快速经过了她俩身后。
周围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额……那个《生化危机8》，行吗？够劲爆吧？”桃子向刚才的‘喷水娃’笑道。
芃芃笑着咬了一口火腿肠。
整个直播结束的时候，吴老师回身冲着屏幕打了个招呼，深眉炯目满是笑意，完全看不出疲惫。
美国深夜，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
“今天的直播到这儿，回去写一篇报告，5000字以上，开学交，散了吧。”没什么表情，季臣把手套摘下来，关了直播。
“哎呀，终于结束了！好累啊，坐得我尾椎都变形了。”桃子摘掉耳机，伸了个懒腰道，“咱们去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吧。”
“好。”芃芃表示赞同。
被桃子拉进水吧的时候，芃芃抬头看了看“倾城”水吧的招牌。
对于芃芃的再一次到来，那个被李倾称为辉子的侍应生显然是认出她来了，笑着把mini放到她们桌上，站在一旁等。
“我要冰咖啡。”桃子道。
辉子看着芃芃。
“和她一样吧。”芃芃道。
辉子拿回ipad，转身要走。
“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一种绿色的杯子？”芃芃忽然问。
辉子点头：“好几种。”顺手指了指杯架。
芃芃用眼光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之前那种浓绿色的：“都不是，那个颜色很特别。”
辉子想了想：“哦……我知道了，大概在消毒柜里，我找找看。”
辉子走了以后，桃子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今天解剖的事情，又笑着说黄悦轩“调戏”芃芃的事并判定他跑不了去打扫实验室的命运了。
不多时，辉子端着饮料出来，放在他们桌子上：“慢用。”
放到桌子上的冰咖啡是一样的，杯子却不同，桃子的是透明的玻璃杯，芃芃的是——浓绿色陶瓷杯，咖啡漾在里面，看起来有些——奇怪！或者说，诡异：）
“是这个吧？”辉子笑问。
芃芃一笑：“是，麻烦你了。”
辉子笑着转身。
一边喝一边聊，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夏天昼长，五点钟不晚，只是也到了快晚饭的时间，客人来来走走，始终只有辉子一个人招呼。
“走吧，回家晚我妈该唠叨我了。”桃子道。
“好。”芃芃把包挎在肩上，准备起身。
“看见我杯子了吗我放在消毒柜里了。”有个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轻快的脚步三步两步就走了下来。
“在外面，自己找吧。”辉子正在后厨忙着旁边桌上客人点的蛋糕，随口答道。
芃芃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不禁回过头来，这个声音是……那个叫李倾的人。
果然，拎着一个水子的李倾从后厨走了出来，头发有点乱，脸上胡茬隐约，看样子像是刚睡醒渴了，正在找杯子喝水。
“在哪儿？”在吧台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杯子，李倾向后厨喊道。
“额，好尴尬。”芃芃傻站着，忽然意识到一个情况。
“什么？你说什么？”桃子道。
“我用的杯子……”芃芃觉得头发根渗出了星点汗水，“是不是老板自己的？”
李倾果然看到了芃芃坐过的桌上放着的杯子，走过来拿在手里，蹙着眉。
“是客人自己要用的哦，李老板教导我们，顾客是上帝，上帝的要求不能拒绝，尤其上帝是个女孩儿的时候。”辉子给客人上点心时，神秘笑道，用眼神指了指站在店门口的米芃芃，“漂亮女孩儿。”
“哦……天啊！你们，你们……怎么能用私人的杯子给客人倒水啊？你们这杯子消毒了吗？”桃子拧着眉道，“太……太……”桃子想说恶心，又觉得眼前杯子的主人和恶心这个词不太搭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这一喊，芃芃才想起来，这大概才是现在她应该有的正常反应，本来尴尬的脸上……更……尴尬了。
“这个您倒是可以放心，他多少有点洁癖。每次用完都会刷干净，放进消毒柜。每一次。”辉子伸出一个手指道，“而且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辉子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