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刻和韩灵筠分出个谁对谁错是不明智的,柒瑶也深知她的脾性,连忙将米饭塞到嘴巴里,先由自己这一方终结了这个不和适宜的话题。
太阳落山,白日的炎热渐渐被夜色替代,徐怀瑾已经结束了他的拍摄,扔下剧本他就驱车前往韩灵筠这里。
他没有让白辛陪他一起来,“都是有家要照顾的人,你先回去吧,再说,按照灵螅她还不一定要忙到几点钟呢。”
白辛坚持了一下,看老板真的没有要让他陪伴的意思,索性笑笑,“那倒是,等女人总是最漫长的。”
“可是,这也是夫妻情趣,不是吗?”徐怀瑾反笑,“你和你的妻子,相处的很好吧。”
他的经纪人每天都是精心搭配过的西装与领带,一看就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徐怀瑾最擅长读人心。
被老板戳穿了心思,到让这个比徐怀瑾年长的经济人不好意思了起来,“啊,不过是夫妻情趣,夫妻情趣……”他在有意无意的模仿着徐怀瑾的语气说话。
哈哈哈,现学现卖倒是学的挺快的呢。
徐怀瑾挥了挥手,“记得打车要单据来找我报销,明天见。”
回想起上一次灵筠为他搭配束的带,和绣荷包的丝线,还是在夏邑的那个乞巧节,他打趣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不爱红装爱武装,成年在宫殿里舞刀弄枪的,都没有给他做过什么手工。
这样的激将法对韩灵筠来说,最是适用不过了,徐怀瑾看着有些气恼而面色微红的韩灵筠,心里憋不住的想笑,她虽然嘴上还是很硬,说静妃贵妃都会女红,为什么不去找她们要荷包。
但是,听怀王府的下人说,皇后还是请了很多当地绣工很好的嬷嬷来,整日闭门不出的,在家里研究绣工。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摩挲这裤袋,他听谢先生的意见,什么都没有从夏邑带走,唯独这个荷包,黑色的布艺,用金线穿着珠子绣了一对儿游龙戏凤。
这是乞巧节他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送礼物的时候灵筠还说过,“别人都给情郎送鸳鸯,我偏不,陛下是龙,妾身是凤,我们要一起在云端做龙凤,不在水中做苦命鸳鸯。”
说话间,带着些小女儿的娇羞。
带着对过去的憧憬,在看到一身古装的韩灵筠,徐怀瑾竟有些出神了,他觉得他们还在夏邑,他们还在皇宫。
灵筠未出阁的时候,私下竟是这样的么?看多了她浑身铠甲,这样青葱的样子,竟让他陌生。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韩灵筠在烛光前对坐,指尖轻轻的撵着泛黄的书页,微微叹息,“不知当今陛下是什么样的儿郎,会不会比那天救我的义士仁义无双呢?”
镜头前展现给大家的,就是这样一个对着爱情的诗词感慨,怀揣着对未来爱情的渴望。
正在徐怀瑾看的入迷的时候,轮到孙玉出场了,她在剧里正是韩灵筠饰演角色同父异母的长姐,她将韩灵筠的话都听了个透彻,阴阳怪气的接戏道,“哟,父亲总是夸妹妹好学,深夜都在通读史书,想不到妹妹竟然是偷着看这些不入流的书籍,身为女孩子家,竟然思念一个陌生的男子,也不害臊。”
韩灵筠身边的丫头一惊,下意识的想吹熄面前的蜡烛,被她制止,义正言辞的反对,“长姐此言差矣,这诗经连圣上都没有禁止阅读,怎么会是不入流的?难不成长姐确信皇宫里这诗经是被禁止的?如果陛下果真也阅读过,长姐岂不是讽刺陛下读的书是不入流的?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孙玉贝齿紧咬嘴唇,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个好演员,眼见着嘴唇都要被牙齿咬破了,才松开,“别让我抓住你会情郎的证据,那天花节,你说你是与丫鬟走散了,谁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去见那位所谓的救命恩人。”
空气间的气氛都被这两位变的充满了火药气味,长姐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得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父亲还能怎么袒护你?本来这个入宫能参加选秀的资格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从小到大什么都给你?”
她的母亲也得宠,只因为不是正室吗?
这与自身截然相反的角色设定,让韩灵筠走了神,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这剧本里的长姐,因为他太明白那种不公平带来的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妹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妾王氏,她的成长轨迹都会与现在截然不同。倒不是现在有什么不好,只是……那段最应该无忧无虑的时间,本应该有一种不同的活法。
少女专属的青春洋溢与无忧无虑,她从来没有。所以究竟是失去得多,还是得到的多,她也不知道。
“卡!”
大喇叭里导演浑厚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韩灵筠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成华虽是口口声声说,“没关系,还有时间,休息一下补个妆我们再来一条。”
实际上是对他有些不满的,韩灵筠听的出来。她很抱歉,看了一眼柒瑶的方向,徐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在那里安然淡定的坐着,还对她做出了个深呼吸,不着急的手势。
这让她更愧疚也更着急,因为韩灵筠对自己认知清晰,她没学过演戏,自然也没有学过怎么去克服这种角色里和实际生活中,不一致的地方,只怕自己跨不过这道坎,接下来在演多少遍都不会过。
“卡!”
“卡。”
“卡!停停停!韩灵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