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惊澜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张满脸褶皱的老脸。
“本小姐为何要向你请安?”
“上门是客,而且老婆子还是你的长辈,难道还当不起你一声问候吗?”“上门确实是客,但是诸位今日似乎是不请自来,不请自来,擅自闯入,这似乎不是客人,而是盗贼吧。至于你说的长辈,容本小姐提醒一句,你们云家的长辈想摆谱儿请关起门来自己摆,这里是凤家。你
上来便指责我没有家教,连带着侮辱我整个楚国公府,倚老卖老,您自己都不爱幼了,又为什么非逼着别人敬你的老呢?”
“好好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没想到凤家还有你这个厉害角色!你是哪一个?老婆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女凤惊澜!”
“凤惊澜?”云老夫人眯了眯眼,“你就是那个被河西郡王退了婚的凤惊澜?如此伶牙俐齿的你怎么会被亲妹妹撬了墙角?”
“云嫂子你……”楚老国公一见云老夫人为难自家宝贝孙女,哪里还能忍,刚准备开腔,却被凤惊澜阻止了。“想来云老夫人要么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要么就是下面的人没跟你说实话。帝都上下谁都知道当日是我爷爷携着我们楚国公府上下上了金殿,主动求的退婚,而不是我被退婚。”凤惊澜好心的给这位年纪大的老人家科普一下,“说起来小女也算令孙女与河西郡王的媒人,若没有小女当日的主动退婚,这郡王妃的位子又怎么会砸到令孙女的头上,贵府不知感激,却还上门兴师问罪,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了?
”
“胡说八道!你这算哪门子的恩,分明就是丢了个火坑给老婆子的孙女跳!”云老夫人瞪圆了眼,扯开嗓门吼了回去。
凤惊澜嘴角一勾,视线透过云老夫人看向门口急匆匆赶过来的人。
“原来在云国公府眼中,河西郡王你就是个火坑啊。”
凤惊澜凉飕飕的话音中难掩嘲讽,一字一句正巧落入慕容夜的耳朵里。
慕容夜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
云家众人一看,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凤三小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思便如此重,我祖母还有云家上下有多看重河西郡王,单从我们将锦绣姐姐嫁给他就知道了,你这般挑拨离间的伎俩未免太拙劣了些。”云世子沉着脸反驳。
凤惊澜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帝都上下谁都知道云家不是看重慕容夜,而是因为云锦绣如今二十“高龄”,放眼整个帝都却无人肯娶。
慕容夜再不济也是皇家嫡孙,身份贵重,说不定以后还能母仪天下,那可是外人高攀不上的“福气”。
一来自家捉急,二来对方外在条件太好,虽说外面还有些fēng_liú债,但是瑕不掩瑜,所以云家才会那么痛快的点头。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天上掉下来的有时候不一定是馅饼,还有可能是鸟屎!
于是乎便有了昨夜的一出。
本来这事儿跟凤惊澜这个前任实在没什么干系,可偏偏这些人贪心不足,又想占便宜,又想买的东西没有半点瑕疵,最坑的是出现在问题了,不去找卖家,反而来找他们这些不相干的路人。
云国公府这品行还真是让凤惊澜长了见识。
说话间,慕容夜已经来到堂前,以小辈的姿态给众人请了安。“楚老国公,云老夫人,还有这位长辈,发生昨夜的事本王实在痛心,但是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不管怎么样,身为男人,本王就该负起责任来。是本王对不起锦绣,对不起雪儿,凤家云家若是要指责,
本王一力承担,还请在场的诸位都能消消火,别让这事儿影响两家的情谊。”
不得不说,慕容夜这次倒说了些人话,可这些人话听在云家人耳朵里却无疑成了偏袒凤家。“河西郡王这话说的轻巧,昨夜可是你和绣儿的新婚夜,女儿家一生只有一次的新婚夜,而且还有那么多宾客在场,结果却发生那样的事情,若不给个交代,你让绣儿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众人?”云老夫
人拐杖一跺,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还请老夫人放心,回头本王便亲自去云国公府跟锦绣赔不是,八抬大轿将她接回来,以后也定好好待她。”慕容夜自知理亏,只是也只能放低姿态,寻求原谅,只是心里不免憋屈。
“河西郡王有此心,老婆子我很欣慰,但是一码归一码,昨夜的事情也必须有个交代。郡王你醉了酒,走错了屋,可凤家那丫头却清醒的很,还未嫁进来便生出这等幺蛾子,你让老婆子如何能容她!”
云老夫人一句醉酒走错屋,显然已经将慕容夜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她既给了慕容夜台阶下,那慕容夜今日也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那老夫人想要如何?”慕容夜拧着眉头问道,“不管过程如何,五小姐的名誉都因为孙婿毁了,孙婿必须对她负责。”
凤如雪身后毕竟还有一个楚国公府,这可是他努力拉拢的势力,他虽不想放弃云家的支持,但也不想得罪楚国公府。“郡王敢作敢当,老婆子佩服,你放心老婆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想将那位凤五小姐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好歹云家和凤家也是世代的交情,凤家没个正经的主母,老婆子自然得搭把手,帮个忙。
你们放心,婚期一到,老婆子自会将人送回来。”
只怕到时候送回来怕不是个完好无损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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