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戚程在家中等消息,看看沙漏,顺天府也差不多抓到了人,接下来他就等着御史言官上奏折,刑部连审。
“公爵爷。”
韩武的声音传来。
张戚程抬起头,“怎么样?”
韩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顺天府的衙役没有抓到人。”
张戚程皱起眉头,“什么叫没有抓到人?不是有人盯着程举升吗?”
有人盯着程举升,应该是一抓一个准。
韩武点点头,“昨儿还见到了,我方才问了仔细,盯着程家的人禀告说,程举升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程家大门,只是让身边的掌柜来回忙碌,听说是要在京里买铺子。”
这些都没错,却怎么会抓不到人?
程家翻了个遍都没有程举升的人影,那个海盗的儿子难不成还能上天入地?
张戚程眼睛血红,仿佛一记闷雷在头顶炸开,几乎咬着牙,“带上家里的人也出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程举升。”
公爵爷这是被怒气冲昏了头,韩武忙道:“我们现在出面,皇上就会知晓,这件事和公爵爷有关。”
本来是顺妃母家让徐家出面……
张戚程一掌拍在矮桌上,“是不是顺天府在捣鬼?去抓人的是谁?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我眼皮底下将人放走了。”
说到这里,张戚程忽然想到了沈家,“那个沈敬琦呢?沈敬琦抓到没有?”
张戚程死死地盯着韩武。
韩武几乎不敢动弹。仿佛只要他摇摇头公爵爷的目光就能将他扯成碎片,可如今,他却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哑声道:“也没有抓到,沈家说,沈敬琦去了宣府看地,一时半刻恐怕不能回来了。”
沈敬琦也不在京中。
张戚程只觉得胸口一热,一颗心差点就被人扯出喉咙,张开手就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在地上。“都是一群无能之辈,不过在京中抓两个人,竟然都抓不到。”
不可能会两个人同时不在京里,定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逃之夭夭。
“去宣府,不,从京里几个门出去。快马加鞭定然要将人捉到,我就不信了,他们能走多远。”
韩武忙劝说,“还是让徐家去找,这事公爵爷不宜出面啊,崔家还盯着公爵府。只要公爵爷有什么举动,那奏折必定会递到圣前。”
张戚程几乎瞪圆了眼睛。等到徐家出面,不知道又要耽搁多少时候,既然案子交给了顺天府,只能让衙役去抓人,那些衙役平日里都还散漫,更别提才过了年,就算给了银钱也不一定会卖力。等到他们打点好了,怎么能抓到程举升。
那些海盗比兔子还精。早就没影了,抓到一个沈敬琦又有什么用处。
“程举升带着的那些人呢?有没有抓到?”
韩武颌首,“抓到了,带去顺天府审问,那些人大多是程举升在京里召的掌柜和伙计,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个究竟。”
一个不起眼的程家,被官府围住,但凡有些牵连的人都被带去了顺天府,紧接着就是审问。
程举升是刚刚入京的商贾,家业还没有置办起来,新买来的下人除了听说这位东家要开店铺之外就一无所知。
程举升昨日还向掌柜交代了生意,今日就不见了踪迹,只带走了几个贴身的下人。
“你们老爷到底去哪里了?”
顺天府大牢里,各种刑具散发着恶臭、血腥的味道,可不管怎么询问、唬吓,那些下人都是几句话,“这位新老爷,只说这些日子要出门办货,到底去哪里,我们也不敢问。”
“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只是被新买来的,什么都不知晓啊。”
顺天府衙役从京城几个门出去,追了三十里见不到程举升的踪迹。
人没了,凭空就变没了。
离顺天府抓人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张戚程仍旧不敢相信,单凭一个程举升和沈敬琦,竟然能顺顺利利地出京。
他不信。
这里面定然有人在安排,是什么人,是谁在安排。
……
姚家,张氏不停地催促如妈妈,“再去问问,公爵府怎么还没有动静。”
沈家私通海盗的案子,虽然父亲不能露面,事成之后父亲也会从中获得几分好处,这还在其次,她就是想要看看沈家被牵连进去,姚婉宁要怎么办?
到了晚上,张氏将姚宜闻等了回来。
夫妻俩坐在一起,张氏想到姚宜闻种种,抿着嘴不愿意说话,却又想要打听沈家的事,到底开口,“听说沈家那边出了事,顺天府的衙役都已经上门查抄,可是真的?”
姚宜闻不由地一怔,“哪里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不过隔了一条胡同,怎么会不知晓,”张氏冷冷地道,“到现在,老爷还要维护沈家不成?婉宁和沈家走得这般亲近,三天两头就要去沈家一趟,别因此被沈家牵连,老爷这顶乌纱帽恐怕也要不保。”
姚宜闻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氏,张氏从前说话都是温声软语,现在却越来越不可理喻,“不过是诬告,什么海盗?人都没抓到一个,哪里来的抄检?这些和婉宁又有什么关系?”
张氏惊讶地看着姚宜闻。
姚宜闻冷冷地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话?公爵府来人了?早就跟你说不要管外面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婉宁准备和大哥一起回泰兴,二房老太太病了,婉宁要去尽尽孝道,我已经答应了。”
和崔家的婚期眼见就要到了,这时候却要回泰兴。
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