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当厉成再进老爷子书房时,他发现一切都变了,当年老爷子亲笔挥毫写下的“挥斥方遒”四个大字没了,一直放在桌上的虎狼相也不知去了何处......

背对着厉成,老爷子伫立了良久才转过身,他慢慢走到书桌前,再慢慢将自己手里一直捏着的白玉镯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他曾亲手给宋千玦戴上的镯子,是厉成的传家宝,也是厉家人认定一个长孙媳妇的标准。

瞥一眼厉成,见他不说话,老爷子先开了口,问他:“你觉得这丫头该死还是不该死?”

闻言,厉成怔了怔,老爷子两个死字让他心底一惊,他该怎么说呢?就算说了,老爷子会听他的吗?

虽然厉成从小到大鲜少在老爷子身边,可老爷子就是有一眼看穿他想法的能耐,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只一桩桩的数着宋千玦的罪责。

末了,厉成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下去了,他隐隐开始明白老爷子的用意了,如果老爷子真想杀宋千玦,是不会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身上浪费唇舌的,但这也并不代表厉成会为此感到高兴。

好像不管怎么处罚宋千玦他都不会满意,试想,他满腔深情却换来一张离婚协议书,他交出一颗心却换来一场利用,这口气,谁都咽不下!

老爷子一边数着宋千玦的罪行一边细细打量着厉成的反应,等他发现自己徒劳一场的时候,他终是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虽然千玦这孩子对厉家犯了这么多事,可我不怪她,厉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厉成当然知道,但他就是不说,他其实现在挺不愿意听人提起宋千玦,因为他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女人。

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知道老爷子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真的叫人去弄宋千玦,厉成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对于自己有这般念头,厉成避无可避的又嫌弃了自己一回,不管他怎么想,怎么做,只要一旦真正让宋千玦落入危险,他还是依旧会为她担心。

而厉成和老爷子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切皆因宋千玦而起,可一切也皆因宋千玦而结束,甚至宋千玦在冥冥之中也算是救了厉家一回,如果没有她捅出厉婉秋的事,一切都准备好的上面照旧会对厉家动手,也是因了这一层,再加上整件事里厉家人姿态尚可,这才逃过一劫,至于宋千玦的那些欺骗,对厉家来说可算是功过相抵,但对厉成来说,他始终心有芥蒂。

而且这种芥蒂在厉成知道秦修不是宋千玦的亲生哥哥之后,变得更加难以释怀。

三个月后。

人间已是六月,c城这座小小的边陲城市却依然温和如春,阳光不大刺眼,天空也蓝的透澈,就连街边高高大大的蓝花楹都因为处在这样的地方花朵开的更大些。

秦修在这里买了个农家小院,然后又请人将里面按着现代简约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边,孙叔应聘了一个小学的门卫,整天里跟孩子打交道,心情大概不错。

如果不是突然的意外来临,宋千玦想,她大概会永远生活在这里,忘了那个人的一切,重新开始所有,就算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

但她怀孕了。

这是个消息是她前天才知道的。

她本是去医院替孙叔拿些治腿疼的药,不想等在取药口的时候忽感胃里一阵反酸,她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因着人多没敢做出太大动作,没想到这一幕却正好被里面来串门的男医生看见了。

那男医生见她这副情形,便从一旁的窗口探出头来,问她要不要做个检查。

男医生是这座小医院里的招牌,宋千玦前几次陪孙叔来拿药的时候见过他几回,眼下得了人家的关切,宋千玦想起自己下午还有事,于是她连连摆手:“今天不行,我改天再来吧。”

拿了药宋千玦心神不宁的往回走,刚下了一步楼梯就被从身后追上来的医生给拦住了。

宋千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了?赵医生?”

赵医生比宋千玦高出大半个头,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末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宋小姐结婚了吗?”

一惊,宋千玦眼神明显黯淡下去,咬咬牙,她对上赵医生的视线:“我结过婚了。”

这句话宋千玦说的十分巧妙,是结过婚了,而不是结婚了,她不想在人前提起自己过去的那段婚姻,可她也不想骗人,故此,这句话说的很是耐人寻味。

赵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宋千玦真是他人妻,他略微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吗?那就恭喜宋小姐了,您要当妈妈了。”

闻言,宋千玦又是一惊,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算多大的意外,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她只是不敢求证。

从上个月开始宋千玦便感到不对劲了,大姨妈已经许久没来,她初时还以为是自己近段时间太过劳累导致内分泌失调,可当她发现自己嗜酸又嗜睡的时候,她隐隐猜到了大事不好。

在赵医生没戳穿之前,宋千玦还抱着侥幸的心里,现在她已经完全骗不了自己了,她怔怔地看着赵医生摸着自己的手腕一阵恍惚。

这算怎么回事呢?

人都走了,婚也离了,她却怀孕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宋千玦一抬眼就发现甄夕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戴了只耳机正在听歌,旁边的圆桌上放着一篮子洗好的樱桃,看着好不惬意。

似是知道宋千玦回来了,甄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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