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夜晚,那些他跟宋千玦说“咱们生个孩子吧”的夜晚,此时此刻,他的心绪十分复杂。

到底是自己的老婆,就算厉成心里依旧堵得慌,可他还是在接到周意欢电话的时候马不停蹄的出发赶往了g省,他怕他去得晚了,宋千玦若始终不肯认错,依着老爷子的性子还会让宋千玦一直跪着。

早春天里冷冰冰的太阳早已下山,宋千玦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跪在老爷子的庭院里,她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却仍旧跪得笔直,头上又大又亮的月光披在她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潮直往她身体里蹿。

老爷子屋里的灯还亮着,宋千玦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这期间有不少人想要跟老爷子求个情的,包括周意欢,她主动找老爷子说这件事是她和宋千玦一起做的,老爷子却当场瞪了她一眼,吓得周意欢再不敢多有半句劝言。

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老爷子盯着还跪在院里的宋千玦。

更深露重,老爷子背着手问身后的管家:“少夫人跪了多久了?”

“老爷,已经快五个小时了。”

闻言,厉老爷子沉思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你跟我下去看看。”

“是。”

宋千玦一开始还以为就算自己不认错,老爷子可能也只是吓唬吓唬她,等气消了自然就会放了她,然而直到五个小时过去,宋千玦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

虽然她和老爷子是爷孙关系,但老爷子的身份早已目下无尘,平日里对她宠爱那是在她乖巧听话的前提下,一旦犯了老爷子的威严,该受的惩戒丝毫不会少,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们这爷孙关系中间还是全凭着厉成。

忽地,就在宋千玦头昏眼花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她视线里,紧接着宋千玦便听到来人问她:“想清楚了吗?”

脑袋里一直嗡嗡响,宋千玦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只是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撕裂般的疼。

“我没错!”

她努力抬头看着老爷子,目光坚定,理直气壮。

拄着拐的手颤了颤,老爷子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管家跟了老老爷子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像宋千玦这样跟老爷子说话的,哪怕就是老爷子最疼的孙儿们当着老爷子的面也不敢如此造次。

管家为宋千玦捏了把汗,他看了看老爷子的神色,怕老爷子还要宋千玦继续跪下去,不由的着急出声劝道:“少夫人,这件事于厉家来说你本就不对,快跟老爷认个错吧,再这么跪下去,你身子吃不消啊。”

管家话音刚落,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宋千玦本想回过头去看看是谁,但她现在全身都是僵的,丝毫动弹不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爷爷。”

是厉成来了。

厉成怎么来了呢?

这是宋千玦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意识。

翌日。

厉成铁着一张脸矗在老爷猓管家说老爷子正在作画,打扰不得。

半个时辰后,厉成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爷爷,孙儿这些天新学了几招棋技,想跟爷爷讨教讨教。”

片刻,一直静默的书房终于传出老爷子的咳嗽声,厉成皱了皱眉,紧接着便听到听到老爷子唤他进去。

一盘棋,黑白子,黑落下,白相随,你截后,我杀尾,你断前,我破釜沉舟。

爷孙俩将棋盘当做了战场,谁都不曾言语半句,你来我往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老爷子赢了。

“孙儿佩服。”

厉成盯着棋盘说道。

老爷子脸色依旧不好看,也不接厉成的话,问他:“身子伤着了吗?”

这话既不点名也不道姓,可二人皆心知肚明。

想了想,厉成实话实说:“昨晚回去胃寒吐了半个小时,然后就高烧,虚汗不断,一直折腾到今天早上高烧才退下去一点,人还是迷糊的,医生说她寒气入体,脾胃受凉,关节受损,要休养时日。”

听到这,老爷子似是累了,他忽地放松了身体,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他转过头瞧着窗外宋千玦昨天跪过的地方,缓缓开口:“这丫头看着娇弱,实则却外柔内刚,她性子太犟,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厉成微微低头抿了口茶,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接过老爷子的话:“千玦这回顶撞爷爷是她不对,也怪我平日里对她太宠溺,请爷爷放心,等千玦病好了,我一定让她跟爷爷好好认错。”

老爷子叹了口气:“厉家人都身处高位,虽然现在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但是厉成,这几年厉家太过顺风顺水了,可时运不会永远眷顾谁,你我应该都明白,伴君如伴虎,厉家人虽有天大的本事,有天大的功劳,可就像这棋子,一旦落错一颗,那对厉家来说都是致命的。我知道,千玦这回是好心,她想多做些善事给大家祈福积德,我罚她不是说这件事不对,而是希望她能记住,像这样需要以厉家少夫人名号去做的事情,她得提前跟大家说一声,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如果等出了什么乱子大家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岂不为时已晚?”

“是,请爷爷放心,这些话等千玦醒了我一定转告她。”

依旧看着窗外,老爷子头也回的冲厉成一边摆手示意他退出去,一边说道:“我让管家准备了几味上好的驱寒中药,你拿回去给她煎着喝了,不够再问我拿。”

“谢谢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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