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得很快,程彦笙结束值班后回了趟家,梳洗打扮一番后时针正好指在清晨六点,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厉琰躺在她床上闭着眼小憩。
时间还早,这会去了民政局也没开门,于是程彦笙在手机上设了一个八点半的闹钟。
两个半小时后,床上的两人成功被程彦笙的闹钟给吵醒了。
听到声响,厉琰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他拿过程彦笙的手机关掉闹铃,搂着怀里的人准备再次入睡。
醒来的程彦笙在厉琰怀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思虑了半晌,终是问道:“还去不去了?”
闻言,厉琰一个激灵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先吻了程彦笙一回,然后在程彦笙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再迅速跳下床去,将自己在部队里的速度拿了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去!当然去了!否则以后见了面我不得学狗叫啊?”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堵在高架桥上想掉头都来不及,厉琰捏着方向盘逗程彦笙:“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看见前面这条长龙了吗?要是从人家车顶过不犯法不招骂的话,我能背着你在三分钟之内通过。”
这话厉琰说的是真的,程彦笙也是真信,而且她知道,厉琰说三分钟已经很谦虚了,她曾有幸见过两回厉琰所在部队的特种兵训练,当时给她留下的震撼以至于让她现在丝毫不怀疑厉琰的专业性,这就跟他们科室最牛的主刀大夫一样,再难的手术,人家只要说三个小时就绝不会超出一分一秒,还是伤口最完美的那种。
归根究底,还是专业,对一个领域的绝对专业。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总算到了目的地,人生头一回来民政局,程彦笙还有点儿小紧张,她看了眼身边的厉琰,一向嬉皮笑脸的人竟也难得正经起来,可眼前民政局的情形还是让程彦笙吓了一跳。
她再三确定排着长队的那一列是离婚队伍的时候,她冷不防打了个寒噤,心里感叹了一声:那句话果然没说错,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还多。
然而就在程彦笙感叹的当口,厉琰的电话响了。
厉琰准备伸手去摸手机,眼疾手快的程彦笙先摁住了他的手,眼神里隐隐透出不安,问他:“能不能等办完再接?马上就要到我们了。”
看出程彦笙的害怕,厉琰安慰她:“别瞎想,肯定是我战友约我喝酒呢,没事儿,我等会再接。”
虽然厉琰嘴上这样说,可他的神色却在手机响起的一瞬间紧张起来,纵使他故意安慰程彦笙,可却骗不了他自己。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程彦笙死死拉住厉琰的手,登记处的办事人员递给他们两张表,程彦笙连自己的名字都写成了厉琰,她的手一直在抖,片刻后,打电话的人似乎终于放弃了。
再没感受到震动,两人双双在心里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那手机再次响起来。
这回,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对方,同时开口。
“对不起。”
“你接电话吧。”
厉琰一直紧绷的心缓了缓,他稳住心神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而程彦笙也十分礼貌的从办事登记窗口离开了,她跟在厉琰身后静静的听厉琰打电话,脸上一派平静。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是大队长的声音。
只要在放假期间一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厉琰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他的假期又要泡汤了。
“我...我刚没听到。”
知道厉琰在撒谎,大队长也不拆穿他,直接开口发布命令。
“接到上面消息,a国有一股势力最近会从我国边境运送一批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到国内,我估计是冲着高峰会议来的,上面的命令是必须截下这批武器,将敌人扼杀在边境森林里,时间紧,任务重。听明白了吗?”
厉琰言简意赅两个字:“明白。”说完挂上了电话,转过身目色沉沉的看向程彦笙。
程彦笙倒也不恼,她没看厉琰,自觉的开始往大厅外走去。
厉琰从后面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生气了?”
程彦笙没说话,使劲一挣扎,竟挣脱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厉琰颇为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追了上去,终于在台阶上将人堵住,他抓着她的肩膀语气很急:“彦笙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行不行?我这一走不定又什么才能回来了。”
到底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程彦笙的软肋,她忽然踮起脚尖在厉琰肩上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好在这是冬天,厉琰穿的衣服还算厚实,否则程彦笙这一口下去,他铁定要见血了。
片刻,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厉琰强硬地住程彦笙的脸,然后俯下身深深吻了她一回,末了意犹未尽的狠狠揉了一把她殷红的唇。
“老婆,等我回来。”
说完,再不犹豫,厉琰转身几步跨下台阶,不远处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个人,正冲他招手。
回过神的程彦笙用手做了个喇叭,冲远处的厉琰喊道:“厉琰!你这只小狗!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距离记忆中那个不敢回忆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宋千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梦见她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她梦到红豆没有死,梦见红豆长大了,咿咿呀呀的叫她妈妈,也梦见厉成,梦见厉成逗红豆玩儿,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
可梦里终究是梦,尽管她是如此的不想醒过来,可每天的生物钟比闹铃还准时。
她现在在边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