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这怪物……”
“难为你还能够发表一下临终感想了,就这一点来看,你似乎比起其他的那些家伙强了不止一点点哦……看起来,应该是这边一队的小队长之类的职位?嘛,可惜了……”
“你……你不要得意……我们死了……这里的情况也一定会……会被发现……到时候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的……”
这样的威胁,临死之前怄气一般的发言,兔耳少女已经听过了不要太多次。她看着已经渐渐没了气息的敌人,无言地将手中揪着的衣领松开,将这具尸体丢到了一边。
“真是贪得无厌,你们这样的人,能够没有多少痛苦地死去,还不知足吗……”
从人的精、气、神之中,兔耳少女已然能够明白,这里待着的这些狱卒是些什么样的渣滓了。况且,这座阴暗的地牢里,虽然清理地还算干净,闻不到多少陈旧发霉的血腥味,但是她也能够听到耳边止不住升起的哀嚎声。在这里因为冤屈而被折磨致死的人,不在少数,纵使她不是擅长术法的狐族,也不是对灵魂更加敏感的猫族,也是感到非常不舒服。
冤死者和枉死者的恨意,早就缠满了这些人的身上。
“好了,我已经把这些碍事的人清理掉了,你还不准备现身吗?”兔娘朝着少女的藏身之处瞥了一眼,少女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干涸刺痛,想要咽一口唾沫,也是哽咽疼痛得完全咽不下去。
自己果然是被发现了吗?
想想也是,这个怎么看都是个强力党的兔耳娘,发现自己这里的踪迹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对方没有砍瓜切菜一样地将自己也一并干掉,少女觉得,可能自己,对她而言尚且还没有到要灭杀的程度?
“……不愿意吗?”
兔族少女等待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那边隐藏着的人主动献身。不由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强求。”
在这个压抑地要命的肮脏环境之中,那边的那个清澈的灵魂,气息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虽然对方也有着一点障眼法,可对这位兔族少女而言完全没有意义。不过,对方不敢现身,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战斗场面吓到她了——一想到这里,兔族少女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刚才就稍稍控制一下了。
毕竟,相比起用刀切开喉咙,和用碧火将人烧成炭,直接用拳打脚踢将人轰趴下的视觉冲击力,相对的要更加大一点吧?在这个世界里,前两种死亡方式,好像还真的不少见,唬不住人嘛。
“等等!”
就在她正要放弃的时候,从角落里传出了一个有些惶恐的声音。
“请等一下!我……我没有恶意的!”
“诶?为什么要这么强调自己没有恶意,我又不是……呃……”兔族少女心虚地看了一眼身后被自己击毙当场的那些狱卒。除开那些被她直接接住了箭矢给钉穿的倒霉鬼,剩余的死者,基本上死状都“不忍直视”。
说真的,那真的可以算是“人类”的死状吗?被兔族少女直接用拳头击毙的狱卒,压根连起码的“全尸”都没有——前者虽说身首分离,但是至少还能够看得出来是谁的,而这边的……一个个全都是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之前兔族少女所说的“没有多少痛苦地死去”……这当真不是一句空话吗?
“你是笨蛋吗?对自己的人格多少有点自信吧,隔着很远,我都能感受到你那干净清澈的灵魂……你。没有滥杀的罪孽,没有嗜杀的扭曲,没有对善良的鄙夷,没有为恶的快意。和这里的这些渣滓完全不是同一种人——我对恶徒不会手软,可也不会对善良之辈出手的。”
“真……真的吗……”
听到着毫无底气,战战兢兢的回答,兔族少女也很无奈,然而她也明白,刚才一时间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多半是给这个人类女孩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了。如今她这样紧张的态度,完全可以理解。
“当然,我好歹也是……嘛,反正你记住长着兔耳朵的肯定不会是坏人,记住这一条就足够了!”
刚才那被中止的话题……看起来,她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咯?少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是有了一点自己的考虑——对方的这种反应,说明对方的真实身份的名声应该不小,属于一旦说出去就会引起大规模注意的那种。然而,她又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己的行踪的意图,如此说来,她的“名声”,也只是经过了“语言”这一类的媒介间接地传播开的,她本人的样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你可以叫我‘铃仙’,虽说很多的事情不太方便和你一一说明,但是我的名字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你看,不是有人说过,报出姓名是达成理解的第一步吗?我可是很有诚意地将我最重要的名字告诉你了哦~”
等等,那种论调……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某个白色恶魔的调调?虽然这只兔娘的行为,远没有追着别人三条街就为了知道个名字这么令人发憷,但是也……
“铃……铃仙吗……诶诶诶!”
少女一直到自己在嘴里重复几遍对方的名字后,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个名字很明显有问题吧?
“嗯?一个人类居然会对我的名字有这样的反应……你,知道我吗?”
少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惊觉过来之后,连忙拼命地摇头——她所知道的这个名字,肯定和眼前站着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