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惹眼,它们忽明忽暗上上下下地飞着,不紧不慢地越过草间树木,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快速将两只萤火虫拢在手心里。
狂风骤起,万叶飞花。
容声收回手,手背上已经被凌厉的飞叶划破了,她把手里两团暗淡的萤火放进一直黑色的小布袋里。布袋里星星点点不安地上下攒动着,光芒渐渐衰弱。
她把袋子丢给判官,低头看手,手背上的伤口一头在迅速痊愈一头却越扯越大,她捂着手背,揉了揉,再放开时已经完好无损。
判官看着夜色里巍峨诡谲的山头,轻声问,“大人可有什么对策吗?”
容声挑眉看了他一眼,“我们都被人赶出来了,再说缺失的部分不是已经补充完整了吗?”
判官低下头,望着她的眼睛,沉着声音说,“你要知道它可以越过生死簿。”
容声蓦地勾起嘴角,也仰头看着那山,结界里的风依然剧烈地刮,树叶旋成一道屏障,阻隔了一切外来人。
判官背上发凉,他突然想起出来前黑无常对他说的话,“她也许会有些怪异的想法或者举动,你搞不定时只需说四个字,虽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自镇定,说道,“大人,勿忘初心。”
她没有动。
他忽然双膝颤动起来,肩上有千斤压顶,四周的空气像是冰冷的铁用力挤压着心肺,他终于站不稳,噗通跪地,身后像是有人用力将他往地里压,他上身扑到地上,草叶沙土挤进口鼻,他还在往下落,几乎要埋进土地里。
他无法反抗,连叫喊也不能。
压力消失之后,他还把脸扣在地上,只听她冷冷地说,“你们可真聪明。”
“……这主意不是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