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北候夫人赵氏十分担忧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戚北候老夫人拉住,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慢着。”唐氏踏前一步,站在林炎冉身前,道:“魏夫人,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如此草率了结,就是对簿公堂也要讲究证据确凿才能定罪受罚,如此不问不辨就要定罪绑人,于礼不合。我看魏小姐脸上的伤颇重,不若先让魏小姐下去治疗,再论一二。”
“哼!你这老妇,我敬林将军是朝廷命官才网开一面,只要将这丫头绑了,便不追究林府之责,如此,你还要拖延时间,想如何?!”
魏夫人保养的白皙圆胖的脸上满是鄙夷不屑,口中更是冷厉道:“事情一目了然,还要怎么弄清楚?就是到了皇后面前理论,我们还怕了你们不成?!”
唐氏本意是大事化小,不论对错,看在对方身份以及女儿毁容的份上率先道歉,但看魏夫人不辨是非黑白就要将人绑了,魏小姐口口声声要拉下去杖毙,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再如何不喜欢林炎冉,她也是将军府的人,断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让人带走。且事关将军府的清白脸面,她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不出面说辨。
“既然如此,老身敢问一句魏夫人,魏小姐脸上的伤是何物所致?!”唐氏拿出该有的气势,冷静出声。
“这还用问?自然是鞭……”魏夫人说一半住口,但看一眼一直被众人忽略在地上的鞭子,可不就是自己女儿随身带着的那条么?
“魏小姐脸上的是鞭伤,可我孙女身上并无此物,这水榭之中也不可能准备凶器,倒是魏小姐随身不离一条马鞭,还是皇后娘娘为了她学马,特意赐给她的。”唐氏的话不言而喻,为林炎冉脱罪。
“即使鞭子是我女儿的,难不成她会往自己脸上甩吗?!”魏夫人尖刻道:“谁不知道将军府林大小姐自小习武,抢了薇儿的鞭子伤了她。”
魏薇脸色涨红,这鞭伤也算是她自己抽的,不过是她在抽别人的时候一个不慎伤了自己罢了,想到此,不由羞愤加恼火,扑倒魏夫人怀里更加大声的哭嚎起来。
若说之前她是在做戏,现在却真有点伤心了,本来她是找人茬的,吃亏的却是自己,她长得不如林炎冉林炎姝两姐妹好看,现在毁了容破了相,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唐氏皱眉横一眼林炎冉,似是埋怨她自小名声在外,现在让人逮着把柄倒无从反驳了。
可她也不是什么善茬,不动声色道:“林氏一门自老太爷起以军功立身,为朝廷效力,家中男女均自幼习武,师出名门,以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为己任,众所周知。且习武之人最讲究武德,断不会无缘无故凭借武力仗势欺人。魏小姐也是懂些拳脚功夫的,也许魏小姐见水榭没什么人,想在这里练习一番,没控制好力度伤到自己也说不定,魏夫人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断不能只听魏小姐一面之词,事情究竟如何,自然要查清楚了再论。”
“你!你!”魏夫人语塞了一下,想到林氏一门忠烈,四个男丁如今只剩林钧一人,皇帝尤其看重林氏,老太婆话里话外都拿林家军功威慑自己,不由皱起眉头起来。
可也只有一瞬间,她想到自家可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是皇亲国戚,顿时底气十足。
魏夫人指着唐氏冷笑道:“魏国公府虽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可也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我家薇儿好好一个姑娘家,脸毁成这样,你们想要抵赖不成,既然你说不能听薇儿一面之词,那么玉屏,你来说,小姐的脸是何人所伤?你可要给我说仔细了,不能漏掉半句,否则仔细你的皮!”
玉屏是魏薇的贴身丫鬟,就在刚才众人赶过来围观的时候,林炎冉便不动声色的将她穴道解开,谅她一个丫鬟也不敢在众人面前使幺蛾子。
玉屏本就浑身湿透没有换衣服,站在一旁冷得发抖,又听见魏夫人口中的威胁之意,不由哆哆嗦嗦开口道:“小姐……小姐自是好意,让奴婢去请林小姐一起过那边作诗,可林小姐说奴婢是下人,不该拉她的手,将奴婢推下池塘,奴婢受了委屈不要紧,可小姐最是心慈体恤我们下人,见奴婢被欺负,看不下去说林小姐两句,没想到林小姐抢过小姐手中的鞭子,朝……朝小姐挥了过去……”
“你都落水了,如何看清楚的?!”林炎冉嘲讽一句。
刚才她不说话,一来是不好为自己辩解脱罪,二来,长辈之间理论,她身为小辈不好插嘴。现在说话的不过是个丫鬟,她倒没什么顾忌了。
看戏的众人有不少掩唇嗤笑的,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敢冒着得罪魏国公的风险替林府说话,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专心看戏便好。
“我,我……”玉屏张口结舌,“我”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拿眼睛偷瞄自家夫人小姐,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高唱,众人均回头,朝水榭不远处看去,只见一队宫人打着皇后仪仗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高公公再次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扑簌簌跪了一地,均三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头戴赤金凤凰衔珠步摇,一身正红色朝服,端庄艳丽,领着一众妃嫔缓步走至众人面前,威严又不失温和的道一声“平身”之后,询问众人聚在水榭前,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