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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想哭了,离职申请是抄送给主编和人事部的,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找她谈话的会是这位爷?!他堂堂一boss还管这种小事, 就这么闲的吗!
过了半分钟,他再次开口:“说说理由吧。”
朱玲玲双手绞在背后,手心汗渍渍的, 在心里酝酿了一下, 说:“工作太多, 每天加班, 不太适应。”
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非常好,她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夜寒时收回目光,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复又抬头问:“就这些?”
这还不够?朱玲玲绞尽脑汁:“还有,还有......我不喜欢这份工作。”
她豁出去了, 反正离开以后估计也得换行了。
夜寒时略微点一点头, 语调平淡地说:“好,我懂了。”
他懂啥了呀?朱玲玲没懂,傻愣愣地杵在原地。
夜寒时打开另一份文件, 说:“还有事?”
朱玲玲:“......没。”
夜寒时很有威严地说:“那就先回去吧, 换岗的事我会让人事部尽快帮你解决的。”
朱玲玲瞠目结舌, 往后退了半步, 幸好今天没穿那双细高跟, 否则鞋跟真的要踩断了。
“啥, 换岗?”
换毛岗啊换岗,她明明是要辞职啊亲!
夜寒时那烫金的钢笔笔尖在纸上一顿,留下一个豆大的墨点,他微微扬眉,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朱玲玲竟从中看出了些鼓励的意味。
“你有任何意见都可以直接去和hr沟通,janna兰说你很有潜力,我相信她的眼光。”
朱玲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握了个大草,兰主编,你是要害死我吗!
“好了,回去工作吧,”他又开始宣布了。
朱玲玲没动,她不甘心,她就要辞职,《劳动法》还在呢,她就不信今天还走不了了!
夜寒时疑惑地看她一眼。
朱玲玲梗着脖子,强硬地说:“我身体不好,难以适应高强度工作,杂志社确实非常不适合我。”
夜寒时沉默了半天,“所以,你想做文员?”
朱玲玲:“呃?”
夜寒时像是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做出决定:“可以,明天你就调来我的办公室吧。”
朱玲玲:“!!!”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没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夜寒时终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了,说:“做我的助理,有付琛在,你的工作内容不会太多。”
他看着她,眼神在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玲玲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就是去做助理,至于吗?”兰主编在对面优雅地切牛排,不解地问。
她当然不懂,朱玲玲辞职没辞掉,反而把自己弄进了虎口狼窝,这份憋屈甚至压过了当年被贵公子母亲打发的痛苦,称得上是人生第一耻。
朱玲玲愤怒地戳着通心粉,“至于!他这个人太强横了,还助理个啥,我跟他根本没法沟通!”
兰主编有些歉意,“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走了实在太可惜,就稍微向他提了一下。”
朱玲玲摇摇头:“没事。”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是个爱迁怒的人,最可恨的还不是那位姓夜的吗?
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可真是太欺负人了!
兰主编同情地说:“别怕嘛,就试试看,大不了再辞一遍。”
这句话倒是给朱玲玲提供了新思路,对啊,老娘工作天天犯错,就不信你还敢留我!
不过有件事,很严重。
杂志社平时虽然都是用英文名,但档案在那里,如果不小心被夜寒时看到真名,搞不好会想起来什么,毕竟当年他都找到她家里来了!
想到这,朱玲玲丢下叉子,一把抓住兰主编的手:“姐姐,帮我个忙。”
改档案什么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可以替换成英文版,时装杂志社人员波动很大,有时也有外籍前来求职,对这个要求并不是很严格。
这对总主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跟人事部打个招呼就好了。
下午,把朱玲玲原档案送过来的是mke。
“你到底在搞啥呀,鬼鬼祟祟的。”
朱玲玲立马把档案塞进包里,打了个哈哈道:“没啥,就是觉得不能白瞎我这海龟的名号。”
mke切了一声,“现在海龟满地跑,你还就一本科文凭,哪来的优越感呐?”
朱玲玲满头黑线:“本科怎么了?你是博士?”
mke得意地说:“我也本科,但我是剑桥的,你一时装学院肯定比不过我。”
朱玲玲很想打他:“我们那是走艺术路线的,能一样吗?有本事你也拿一个offer给我看看?”
mke说:“艺术?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萨克斯算吗?我去朋友的音乐会上客串过,就在南松艺术中心,现场几千个观众,哎呀,把他们听得可是如痴如醉。”
朱玲玲觉得这艺术中心的名字有点耳熟,不过也没细想,挑刺道:“你那是音乐,我们是走美术的,就你这审美品味,快拉倒吧。”
mke不服地说:“我审美怎么了?这衣服不好看?”
朱玲玲说:“不是不好看,是——丑毙了。”
mke:“......好啊你,昨天真是白救你了。”
朱玲玲:“切,不救我你肯定先挂,不知道副驾驶是车祸中死亡率最高的位置吗?”
mke很气,“你个小白眼狼!”
朱玲玲看他真恼了的样子,不开玩笑了:“哎,我错了,周末请你跟兰主编吃顿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