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钰早知赵子彦邀自己同往尚书府,目的不会单纯,但却未曾见过他有什么动作,心中不免疑惑。
临离开之际,赵子钰看了一眼笑得温文尔雅的赵子彦,有意无意说了一句:“陆大人门楣光耀,儿女皆是人中龙凤,人生之幸事!”
“赵王谬赞!”分明已经起身恭送二人的陆桁听闻这话,心中讶异——这赵王向来冷心冷清,如何会说出 这样奉承的话来。
勾唇一笑,赵子钰却不曾再接话。
送走这两尊大佛,尚书府内再次归于平静。
“大人。”陆康闪身便进了书房,如风般出现在书案前。
座椅上,陆桁眸色暗沉,脸色深沉如墨:“可发现了什么?”
如今朝堂上无人不知太子与赵王相争相斗,可这两人却相携着来到他尚书府,意欲为何?陆桁着实是想不明白这两人此番前来,怀着怎么样的目的!
“只是太子遣了身边的侍从去临湘阁见了二姑娘。”拱着手,陆康一本正经地答复着。
赵子彦遣人去临湘阁见他那捉摸不透的二女儿?
陆桁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陆康,可见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便也知他未曾说谎。只是……现在,陆桁是愈发对陆晼晚感到好奇了——究竟他这个女儿有什么好,竟然引得中山侯赵子离和太子赵子彦接连对她别样对待!再有赵王赵子钰在临走之前刻意说的那句话,又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
想着这些,陆桁只觉得一阵头疼,却毫无思绪!
“这段时间,你仔细盯着临湘阁。”赵子彦既然派人去见了陆晼晚,那么他这个女儿肯定不会无所动作,他只需让离开盯着临湘阁,说不定便能得到很多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是。”陆康开口,依旧是刻板、僵硬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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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说。那小七究竟给我们姑娘说了什么?”
临湘阁内,清瑶与夏喧坐在窗边纳着新鞋,夕阳透过窗照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闪烁不已。
手中的活儿顿了顿,夏喧抬头朝暖帐内屏风后望了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可眼中的疑惑却是泄露了她此时此刻的担忧。
房间内燃着檀香,丝丝烟雾顺着炉鼎的缝隙飘散出来。弥散在空气中。
屏风后,陆晼晚坐在梨花桌旁,垂眸望着自己手边搁着的褐色香扇,心思复杂。
若真如赵子彦身边的小厮所说,幽州将乱,那么这京城的斗争也是要愈演愈烈了。幽州与京都毗邻,若是幽州当真乱了,势必会对京城产生不小的影响,到时候,这赵子彦和赵子钰如何还能坐得住?
所以说。赵子彦派人传的话,不可尽信!
然而,想到在赵子离临走之前自己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梦境,陆晼晚却是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赫然将手边的香扇握于掌中,抿了抿唇,眼神坚定。
“清瑶,让月影过来。”
坐在外面正满心惆怅的人,听闻从室内陡然传来的略显急迫的声音,相视一眼,后一瞬清瑶便丢下绣绷。提起裙摆往楼下走了去。
夏喧仍坐在原处,心头却是逐渐浮上一抹忧虑,看向内室的眸子逐渐深沉。
——中山侯一走,麻烦便接踵而至了么!
月影进屋的时候。便见着陆晼晚掌中握着香扇,似乎有些走神。
“二姑娘。”拱手行了一礼,月影提醒道。
见着一身黑衣、神色冷淡的月影,陆晼晚紧了紧手掌,斟酌着问道:“幽州现在如何?”
——赵子离如何?
“一切正常。”不知陆晼晚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月影还是老实交代。
临行前。赵子离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便是怎样都不能让陆晼晚受到半点伤害。赵子离的话,他不能不听,不安不听——今日太子彦突然派人过来,他不知道是为何。可自从见过那人之后,陆晼晚便沉默了许多,这一点,月影是知道的,方才清瑶去唤自己的时候,也与他说了不少,神色中不乏担忧。
眼下,陆晼晚突然这样问,莫不是太子的人说了些什么?而且说的那些,还是与幽州有关,与主子有关的!
“你的消息,可作得准?”关心则乱,陆晼晚不敢轻信。
“都是主子亲自传的消息,二姑娘请过目。”似乎是早就有了准备,听闻陆晼晚的质疑声,月影二话不说便呈上几张字条。
每一张字条都不过手掌长度,纸上字迹稀疏,却是言简意赅。陆晼晚看了一遍,便也知晓了一些关于赵子离的消息——只要他是安全的,那便好。
抬头看了一眼月影,见他薄唇紧抿,陆晼晚蹙了蹙眉,心中便有了计较。
想来月影被赵子离派给了自己,那人又是个心思玲珑的,知道她定然不会什么多不问,便让月影报喜不报忧!
“我想听实话!幽州的情况,现在究竟是如何?”香扇上的玉牌被她窝在手心,已然随着手心的温度,变得温润了起来。
凝眸半晌,月影终是开了口:
“幽州城内一切照常,只是,幽州边境外攘,有些不太平。”
闻言,陆晼晚心里咯噔一下,赵子彦真的没有在骗她?幽州边境动荡,势必会对境内之人照成影响,若是照此发展下去,怕是真的要大乱!
“何时出现的这种情况?”陆晼晚本也不太懂这些,但想着自己所在意的两个人都在那一处,心中便是多了些思量。
对此,月影也不再隐瞒:“半月前。”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