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推开门,夏喧便见着陆晼晚坐在了木桌边上,早已梳洗完毕。
颔了颔首,陆晼晚笑了笑,将目光放在了刚被夏喧掩上的门上。
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夏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撇了撇嘴道:“姑娘算得可真准,二公子带着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夏喧下楼的时候她便已经起身了,楼下的动静陆晼晚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倒是没想过陆景皓真的会亲自来——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
“不急。”从房门处收回目光,陆晼晚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一身浅青色留仙裙,飘逸胜仙。袖口轻束,举手投足间,倒是干净利落。
夏喧瞧着,不由得也是一阵惊艳:“小姐好美!”
说出这话,便是连夏喧自己都未曾察觉,待话一出口,夏喧便红了双颊,心中暗自鄙视了自己一阵。和二小姐待在一起久了,似乎愈发没出息了呢!
闻声,陆晼晚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夏喧,看得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说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倒是越来越像清瑶那丫头!”
夏喧脸色微赧,没有接她的话。
半晌,听着楼到尽头似乎传来脚步声,夏喧低眉见陆晼晚未曾装扮,便是回过神来,惊道:“呀,奴婢疏忽了!小姐,夏喧为您束发。”
点头应允,陆晼晚配合地走到妆镜前坐下,见着夏喧似乎想为自己挽流云髻,忙阻止道:“束发便好。”
夏喧一愣,手上的动作便也停顿了下来。束发?怎的束发?
却见陆晼晚纤纤素手一指,目光落在了妆台上的一抹鱼肚白的云锦缎带上。
拿这根缎带束发?
夏喧垂下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发丝,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泛黄的铜镜中看出夏喧的错愕,陆晼晚轻叹一声,倾身将缎带拿在手中。
顺滑的发丝从指间滑落。夏喧见着陆晼晚反剪着手,指间在三千青丝间来回穿梭,不过须臾,便拿着缎带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束在脑后——倒是干脆利落。可是……
夏喧皱眉,她怎么见着那么奇怪呢!这样的发饰,丁点儿都没有女儿家的柔美,倒有些偏向于男儿的利爽。
“小姐,这……不妥吧!”毕竟她家小姐是个女儿家啊。怎么能束这样的发!
夏喧脸上有些为难,却又不敢动手贸贸然去拆掉陆晼晚刚绑好的缎带。
摆了摆手,陆晼晚调笑道:“简单利落,比起你与清瑶之前想尽办法给我梳得发髻简单多了。”
确实简单!夏喧扯着唇角勉强笑了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太简单了吧!”
待会儿可还要出去见人的!
夏喧可未曾忘记,楼下还有那么一堆人等着要见陆晼晚呢!可她这样的装扮下去,着实有些不妥当!
“开门吧!”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今已经是在门口站着了。
果然,话音才落,耳边便想起几声房门轻叩的声音。
夏喧哑然。无奈地看了陆晼晚一眼,叹了口气便转身开了房门。
“二位姑娘,陆公子命在下将这些送给二位姑娘。”将手中托盘往前一地,小二脸上腆着笑,明眼人一瞧,还不知他收了别人多大的好处!
这分明是她下去让掌柜的吩咐后厨做的,怎么就成了陆景皓吩咐的了!
夏喧对陆景皓心存不满,便是现在听到这些本来无所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想要计较一番。虽不想盛了这个意,可又不能让陆晼晚空着肚子下去见那帮人。夏喧便一把从小儿手上接过木托,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行了,你可以走了!”
小儿本还想着得到几句夸赞,可不曾想却是得来一顿骂。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偷偷朝房间里望去,那小儿分明是想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还不走!”
见这店小二伛偻着身子,一双眼睛不安分地朝房间里乱瞟,夏喧当即便黑了一张俏脸。脚步微动,侧身一转便挡住这人的视线,皱着眉头。神情不虞。
“诶,是是是,小的这就走,二位请慢用!”最后朝里面望了一眼,被夏喧挡住了绝大部分视线却只能瞥见一抹淡青色的裙摆,不禁有些失望。
昨儿个他出去办事儿,回来便听说客栈里来了位不得了的姑娘。今儿上来送早膳的时候,掌柜的又特意交待了一番。这房间里的姑娘,可是京城里来的贵人呢!长得俊俏,一身气质也是一般人无可比拟的,他不过就想看看连那吝啬的掌柜都肯夸赞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唉!
泄了气,那小儿便将巾布往肩上一搭,弓着身子便朝楼下走去。
气呼呼地将房门关上,夏喧端着早膳便重新回到了房内。
“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大早的便这么大的气!”鲜少见着夏喧如此不淡定的样子,陆晼晚不免有些好奇。见她闷闷不乐地布着早膳,便开口问道。
夏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作为一个下人,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她也不像清瑶那般活泼洋溢,什么话都敢当着陆晼晚的面儿来说。
“小姐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等下回别院了,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听着她说话的语气,陆晼晚便也猜到了一些——还以为她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却原来是对陆景皓不满!
“嗯,你也坐下一起吧。”
这厢两人吃香喝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