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陆晼晚想到赵子离。
若陆桁对许氏突然发难一事当真与大哥有关,那么定然有人从旁协助。
且不说大哥之前一直随着外祖父和舅舅在边关嫌少归家,就连现在在皇城暂时落脚也是长期呆在营地,根本无暇顾及许多。
若是老夫人正翻看着的那本册子是让许氏狼狈如此的最直接原因,陆晼晚没有理由不相信那册子不是赵子离交到大哥手中的。在此之前,大哥不正与赵子离见过一回么?再者,以赵子离眼下对她的重视程度,以往她受过的委屈,他怕是要一点一点替她讨回来!
旁边还有这许多人,陆晼晚也不好当即便去询问陆景昳。更何况,这一次若真能就此扳倒许氏,何乐而不为呢!
正了正神色,陆晼晚不再去想些旁的,装作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看着事态的发展。
下方众人皆是屏气凝神,大气儿不敢出一声,低头顺耳地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厢,乔氏简直是怒极,看到最后,操起那深蓝色的册子就往许氏身上砸去。
原本是那样轻飘飘的一物,如今和着老夫人的怒气,竟生生将许氏跪直的身子砸得歪向一边,可见力道有多大!册子重重落到许氏身侧,发出一声闷响。
“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想不到她们堂堂尚书府竟然养了这么一匹白眼狼!
当年许氏气得她离家隐居佛寺,一走便是近十年。可这恶妇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想尽办法克扣府中之人的银钱不说,竟然从库房挪用大量的钱财,还将陆府的好几块地皮都偷偷送了出去,这是非要将她陆家掏空才甘心吗?
孽缘啊!她当初怎么会允了许氏与自己儿子的亲事!
在乔氏身边服侍了许多年,李妈妈也是头一次见着她发如此大的火,赶紧走上前去,与刘妈妈一左一右地守在她身边,替她顺着气儿!
“老夫人明察。这都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啊!”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许氏大喊出口,替自己辩驳着。
“栽赃陷害?”乔氏似乎是被气乐了,愠怒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未名的笑意。“你倒是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陷害于你!”
“是……”闻言,许氏看向右侧站立的一排后辈,目光毫无偏倚的落在了并肩而立的陆景昳与陆晼晚兄妹身上。
“哼,简直是愚昧至极。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坐在高台上的乔氏自然是没有错看许氏投过去的视线,心里对她的不喜,甚至是厌恶又多了几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害人!
“陆桁,你来说,让大家都听听,听听这么些年,咱们尚书府的当家主母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右手狠狠在座椅扶手上抓拍了几下,乔氏怒不可遏,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许氏。真是恨不得将其剥皮吃肉!
看着老夫人如此模样,教底下一群人更加好奇起来。
原本,陆桁还想借着陆霏宁嫁与赵子钰一事,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却不想女儿还未嫁进门便遭了嫌弃。如此一来,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陆桁自然是不可能再将过多的精力放在陆霏宁身上。
但许氏除了陆霏宁,好歹还有一个嫡出的女儿,虽是娇蛮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枚可随意掌控的棋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变幻太过无常。陆桁的算盘就算打得再好再响亮。却也不得不看清眼前的一切——许氏和她的女儿们,已然失去利用的价值!
对许氏带着一丝丝期许的可怜眼神视若无睹,陆桁目光阴沉,原本便冷峻的脸上如今更为阴狠狠佞了起来。
“陆许氏私自挪用库房银两。交与许昌鸣享用,今已私吞尚书府银钱六千八百余两,外占地产三处。于内,克扣其他各房月银中饱私囊,简直是贪得无厌……”
后面陆桁再说些什么,众人都没听得太仔细光是前面那一句私吞银钱两千八百两。就已经足够让人头晕目眩了!
面面相觑间,各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那是绝对的震惊!
袁姨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跪在堂中的许氏,也不由得咂了咂舌,难怪当初前去莲溪寺之时,她敢许下如此海口,原来是早便有了足够的资本!若非今日被人揭发,像许氏这样有野心的人,一般人当真是不敢轻易招惹!
曹氏很显然也没料想到许氏会有如此大的胃口,自己克扣银钱不说,竟然还将府内财产外移,送到她的胞弟手中!长此以往十余年,可想而知,尚书府这些年的亏损有多厉害。
可她前段时间暂代掌管府中中馈,竟然未能发现这其中的漏洞,可见许氏是个心思严谨的,可是,如此小心谨慎的人,今日怎么会被老爷抓住了把柄,而且还拿出了铁证?
殊不知,那拿出证据之人,正是她一心疼爱的儿子!
陆桁话音才落,祠堂内的议论声便逐渐清晰了起来,听得许氏心里一阵发寒!
可她仍否认着。不能承认,不能承认,一旦认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早在芳菲苑听闻许氏被带入祠堂,陆毓宁便按捺不住地跟着一群人跑了过来。从始至终都被打击得不轻,如今更是脚下不稳,身子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幸亏紫苏一直跟着,将她一把扶住,这才没有倒下。可如今看主仆二人,皆是一副面无血色的惨淡模样,可见是吓得不轻!
“许兰馨,你还又什么可说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许氏摇晃着身子,如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