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不讲话,黎慕然自然懒得跟他讲话,她这个人还算是比较冷静的。
简而言之就是还算是清楚什么情况之下做什么事情,什么人面前讲什么话,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是在她清醒的前提下,冷静才能与之随行。
不然,子虚乌有,形同虚设。
“有事?”一通来电,时易打破了这郁闷的要死的沉默。
“人呢?会都没来开,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学校。”
“我没听错吧,又没课,你回学校干嘛?”
时易微微侧头,余光所及之处,是一个依靠在窗边黎慕然,没什么精神,软绵绵的,蔫了,像只脱了水的萝卜头。
他这什么都还没做,就哀愁成这个样子?刚刚不还理直气壮的吗?
“有事,先挂了。”
那边人剩下的话语被时易一个挂断彻底阻断了,时易扔了手机,用力过猛,恰好掉落在黎慕然的身边。
“帮我把手机捡起来。”
黎慕然动了动脚,她刚刚就察觉到了,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完了,越来越困了。
比偷吃安眠药的效果还要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脑袋没那么沉重了,身体舒服了些,但那沉重悉数转移到了上眼睑上。
黎慕然捡起了时易的手机,放在了时易的右前方。
又是一个哈欠,没忍住,连同眼泪都下来了,眼角微微湿润,黎慕然靠在车窗上,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画面,她越来越支撑不住上眼睑,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拇指与食指放在腿上,用力的掐着腿上的肉以保持清醒,可好像没什么效果,她还是哈欠不断,形如十九世纪窝在墙边犯了烟瘾的瘾君子。
“又去酒吧了?”
一个清冷的男声将黎慕然从昏昏欲睡中拉了回来,比什么都管用,黎慕然毫不留情的用力的拧了自己一下,坐直身体。
她可真是心大了,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居然还在时易的车上睡起觉来了。
“没有。”
“听说你是酒吧的常客?”
黎慕然手搭在嘴上打了个哈欠,蹭掉了眼角的湿润,免得被人看见了,又惹出什么误会来。
“嗯。”她确实经常去那家酒吧,她不否认。
“喜欢喝酒?成年了吗?”
“你不知道吗?”黎慕然语气不好,能好才怪了。
被怼了,时易深吸了一口气,没发脾气,却不免流露了些:“我问你问题,你就不能好好回答?”话语暴躁。
“不能。”
“好,你有种。”
此刻,黎慕然竟毫不吝啬的对时易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种。”
“……”
“既然你已经查过我了,没必要问我一些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针没意思。
就是这样,她不想再回答一次,不想被时易当猴耍。
半天,终于压制住脾气的时易才憋出一句话:“我没查过你。”
他说的是真的,问心无愧,至于黎慕然相不相信,那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他当然也看的出来,黎慕然不相信。
黎慕然怎么都没想到时易会把她带到超市去。
不是外面的超市,而是在一片别墅区中开的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门口停车位上的车,随意一辆,那都是排的上名的豪车。
季家的家境不错,季国安开了一家公司,只不过对比这里,那季国安只能被比成了小康家庭。
黎慕然蔫不拉几的被时易拖着走,进了超市,然后手里被塞了一辆购物车,他推着,时易往里扔。
“会做饭吗?”
黎慕然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时易本就别黎慕然气的一肚子的气,语气不免重了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会讲话?”他的语气很冲。
“不会。”
“……”时易果断扔了手中的净菜,黎慕然不会,他更不会。
“不会那你还敢吃蘑菇?”
蘑菇……这个东西,黎慕然这辈子都不想在听见了,虽然记不清楚那天上午她中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残存在脑袋里的关于幻觉的回忆,她能预料到当时她肯定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就是她的血泪史,那顿蘑菇早餐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黎慕然猛地将头拧了过去,气鼓鼓的,不再去看时易。
这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鱼吃吗?”
“……”她不是已经说了自己不会做饭了吗,时易这又是在干嘛?
带她来超市,还问她吃什么?请她来吃饭的?很明显,不可能。
但是他到底要干嘛?做这些干嘛?
时易回头,见黎慕然没有回应,他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夹杂着愠怒之火,坏坏的。
“我问你吃不吃,你说吃或者不吃!别装哑巴!”
“随便。”说完,黎慕然的眼睛又看向别处。
“……”还是别让她开口把。
在这边挑的食材可以拿到旁边的厨房去做,里面的厨师厨艺堪比五星级大厨,味道根本不在担忧之列,只需要等待的时间便可。
黎慕然被时易拉到了旁边桌子上坐下,时易点了一些小食,刚刚上来,他没吃,悉数推到了黎慕然的面前。
肚子饿了,黎慕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她便吃了起来,就算是没抬头,她也能感觉到对面的那道视线。
黎慕然讨厌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这种时候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