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陆云面色阴冷,对于徐良的话他自然心知肚明。天驱在大周地地位是何等尊崇?三百年抗蛮,连历代大周君王都礼待有加,而天驱指环是初代天驱共主宇文,流传于世的唯一遗物,被所有天驱共奉为“守护”的象征。
天驱共主可死,天驱信物从不旁落,苗陆云绝对相信,若是有人胆敢强抢了天驱信物,雍州那仅剩的两万天驱,必会发疯般不死不休的追杀,就算搅的天塌地陷也定毫无顾忌。
若非如此,这天驱指环又怎么算的上当世最珍贵的奇珍之一?他当年就是没有经受得住诱惑,这才冒死潜入北疆,想要盗取指环。
所以就算他杀了徐良,尚有飞花背后之人顶着,最不济被人当作弃子,远走高飞便是。可要是他今天真的收下了天驱指环,首先要杀他的恐怕就是龙椅上那位,到时候天下虽大也再没他苗陆云的容身之处,就算远遁蛮族都逃不过横死的下场。
想通这一点,苗陆云背后衣衫已被冷汗湿透,可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小子,任你巧舌如簧,气血逆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你机关算尽,可还是没能杀了老夫,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不妨都使出来。”
这一老一小两个狐狸,一个心机深沉,一个狡猾多端,徐良的一记苍龙出水,差点洞穿了他的胸膛,着实让他心有余悸,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多少阴损招数在后面等着他,岂敢掉以轻心?
“人年纪大了,轻易动怒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气大伤肝,这种人通常是活不长久的,”徐良斜着嘴满脸坏笑,抬起头往苗陆云身后望去,“而且谁说杀你的人一定是我?”
苗陆云不知道徐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见这小子飘忽的眼神,下意识就想回过头去,但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就在此刻,感受着身后高白越来越淡的气机,徐良轻轻的把头往左偏了偏。
高白蓄势已久的软剑终于出手,如果说徐良的定远枪如同暴风骤雨游龙滚蛇,那么高白的这一剑就似流星掠空,安静而璀璨,只有一抹白练朝苗陆云的咽喉袭来,不带丝毫世俗烟火,却让人无法闪避。
透过徐良脑袋让过的缝隙,苗陆云看到了令他都感到荒诞不羁的一幕,在这匹白练之中,似乎有蜉蝣朝生暮死,有离离原上草的一岁一枯荣,有白驹过隙后红颜枯骨,甚至还看到了他当年虐杀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只为了那半本掌法秘笈,看到了他被宏烈击伤,掉下悬崖未死被迫做了飞花谍子
林林总总,光怪陆离,令苗陆云一时间真假难辨,虚实不分了。
高白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从口中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刹那芳华。”
徐良听了这个名字,实在没忍住心里涌起的刺鼻酸味,这应该连刘定方那种成天张口闭口,子曰子不曰的酸腐读书人,都说不出来的名字吧?何况高白这种江湖粗人?这更加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高白的剑术肯定是出自某位剑法大家。
苗陆云毕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高手,临战经验极为丰富,虽然人还有些恍惚,但几乎是凭借本能就做出了反应。
当高白的软剑在他眼里由远及近的时候,苗陆云猛然深吸口气,胸膛顿时下陷了几寸,脖子艰难的往后挪动了分毫,电光火石之间,竟是以毫厘之差躲开了高白这割喉的一剑。
一击落空之后,高白的软剑并无回撤的意思,反而手腕轻轻一抖,软剑如同鱼尾般弹起,正好刺中了苗陆云的右眼,顷刻间鲜血如注。
割裂的痛楚,让苗陆云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他的眼中已经是猩红一片,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这致命一击竟然是来自那个他压根就没正眼瞧过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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